或許是想到要大出血,張百戶說道這兒未免臉上有點抽搐,咬雞腿都有些惡狠狠的。
康飛看他那樣子,忍不住,就笑著說,“大郎哥哥,那照你這么說,以后我就是鳳家的姑爺,也算是你的半個頂頭上司了,怎么不見大郎哥哥你奉承我一下……”
張大郎咦了一聲,“你這小子,倒是奇怪,我就算是要去上官家里面站衙,那也是去鳳家,又不是去你老戴家,我為甚要奉承你?”
后世康南海有一句話,說我國古代在承平時候的兵,只是掛著兵的名目,用來給上官以壯觀瞻,而不是用來打仗的……這句話最是妥帖。
“那我就不能吹枕頭風么?”康飛笑嘻嘻說,“然后讓老婆給老丈人遞小話,打張百戶的板子……”
張百戶忍不住噓了一聲,“你這臉皮倒是厚……”說話間,其實根本也沒當一回事,到底,康飛和他家二狗子是尿尿和爛泥的交情,這種玩笑話自然不會當真。
這邊康飛也笑著給他斟酒,陪他喝了一個照杯,放下杯子就心說,韓寒我都喊他老丈人,臉皮什么的,后世不講究這個啦!
這一頓飯,吃得也算是賓主俱歡,城里都有午睡的習慣,張大郎吃了酒,格外想睡,對康飛說了一句你自便,就踉蹌著到里面屋子,倒頭就睡,還沒兩下,呼嚕聲就響起來了。
那邊潘娘子喊著小叔子抬桌子,康飛趕緊接了一句,我來我來,走到潘娘子身邊搭手,幫著抬開桌子,潘娘子臉面一紅,“那奴幫戴家叔叔煎個茶吃……”
康飛一邊抬桌子一邊頭也不回就說:“嫂嫂不忙,我和二狗子一會兒出去玩玩。”潘娘子只做未聞,依舊往灶上走,只是走動間兩腿夾得古怪。
坐到灶后,潘娘子拿塘灰里面未熄的木柴點了幾根干稻草引燃,又塞了幾根木柴進去,然后任由里面嗶哩嗶哩地燒著,火勢映得臉上紅通通的……
等她煎好了茶,端到堂屋,剛才吃飯的桌子已經放在了長條供桌的下面,桌子上面放著一盤香圓,一盤佛手,香爐里面燃了半截香,香煙渺渺,康飛和她小叔子都已經不在……她嘆一口氣,把茶放在桌子上,在旁邊幾凳上坐下,一手托著腮,怔怔發呆。
這時候里面張大郎睡了刻把鐘,醒了,走出來看見娘子把手撐在桌子上發呆,手旁邊一盞茶,走過去端起來,喝了一口,將將好,溫溫的,當下一口飲盡,放下茶盞就說:“娘子這般賢惠,我張大郎前世敲穿也不知道多少木魚……”
外面康飛和張二扣正在街上閑逛,買了兩個糖葫蘆在手上吃,二狗子吃了三四顆山楂后,猶豫著就說:“康飛哥哥,我家太逼仄,以后,還是我去你家找你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