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飛瞧見這個對聯,差一點笑噴出來,坐在里面的頭戴方巾像是個讀書人,似乎見怪不怪,繼續低頭看書。
“老板。”康飛就走過去敲了敲柜臺,“來兩份老婆冰。”坐在柜臺里面的人一抬頭,臉上一副玳瑁眼鏡,鏡片后面的眼睛瞧見胖迪后頓時一呆。
“老板。”康飛再次敲了敲柜臺,“別盯著我家馬馬看,快給我來兩份老婆冰。”
那方巾朋友啊了一聲,臉上頓時就有些紅了,把手上的書一放,起身就去做,只是,胖迪站在康飛身邊,顏色逼人,正如康飛自己說的那般,我家小老婆美得神鬼辟易……柜臺里面那人絞著奶,心不在焉,他臉上的玳瑁眼鏡到底不如后世那般在臉上架得那么牢靠,撲哧一下就掉到奶鍋里面去了。
這下連胖迪都笑了,笑得那人格外窘迫,手忙腳亂地把奶鍋里面的玳瑁眼鏡取出來,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道怎么好了。
康飛就搖了搖頭,“給我重新做……”正說著,后面簾子一掀,走出來一個婦人,二十多歲模樣,頭上別著兩朵玉蘭花,身上收拾得極為素凈,抬頭瞧見胖迪,也是一怔。
“姐姐。”手上拿著玳瑁眼鏡的家伙喊了一聲,臉上表情都快哭了。
婦人頓時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忍不住就瞪了自家的弟弟一眼,“除了看書,你還能做甚么!到后面去。”
拿眼瞧著弟弟哭喪著臉進了后門,婦人這才抱了一聲歉,端起奶鍋倒掉,手腳麻利,頓時就做了兩份砂糖冰雪冷圓酪出來,拿個細瓷帶蓋兒的碗裝了,送到康飛跟前,“兩位,誠惠八百文。”
伸手掏錢的康飛嚇了一跳,心說臥槽這么貴,怪不得老娘和書姨歡喜得臉上就像是開花了一樣,果然,什么愛情,都是用錢砸的。
摸了一小錠銀子過去,婦人拿小戥子秤了,找了零頭給康飛,隨后,瞧了瞧康飛身邊的胖迪,忍不住就說了一句,“小相公為甚么不給內眷戴個眼紗?令眷國色天香,如此招搖,怕要闖禍……”
婦人說的眼紗康飛還真知道,大約就是后世電影《龍門飛甲》里面廠花戴在臉上的玩意兒,說是眼紗,可不是一根蕾絲帶子把眼睛綁住,而是一個類似口罩一般的東西連眼睛一起擋住,最開始那東西是拿來擋風沙的,后來奢靡風尚興起,就成了時髦玩意兒了。
不過,康飛可沒覺得需要那玩意兒,他挑了挑眉毛,大言炎炎就道:“這揚州城里面敢惹我的人沒幾個……”他這么一個口氣說話,婦人頓時閉嘴,明白自己遇上了夯貨了。倒是胖迪,臉上微微一笑,對婦人說了一句,“多謝這位姐姐,我家相公性格跋扈,卻沒有壞心,姐姐莫往心里面去。”
她這么一說,那婦人心里面就忍不住嘆氣,這,真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面。
婦人因為受過類似的罪,忍不住同情胖迪,有心要多說幾句,可這時候,康飛站在門口碰上一個人,那人瞧見康飛,頓時就給他見了一個禮,“小老爺,才剛我家將主爺在那邊瞧著像是小老爺,讓小人過來瞧瞧,果然就是,小老爺,我家將主爺就在前面吃酒,請小老爺過去同飲。”
康飛一瞧,是張桓老將軍跟前的老家丁,當下就拽著胖迪,“正要請老將軍吃酒哩!相請不如偶遇……前面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