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林,是我對不起你,遇仙巴巴地從揚州到湖州看我,又馬不停蹄,給我募兵,吃了偌大苦頭,不曾想,到了杭州,卻又碰上倭寇進犯杭州,連雷峰塔都燒了,若不是遇仙在,怕是半個杭州都要遭到涂炭,雖然,這話說了,不像是我輩中人,但是,遇仙也不曾欠誰的,不應該吃這樣的苦……”唐荊川說著,臉上就流下了兩道淚痕,“我到了杭州就聽到如此噩耗,真是心疼如刀絞一般。”
看他這樣,四爺明明是受害人至親的親眷,卻不得不反過來安慰他,“荊翁,何必如此,小犬他……咳!”四爺說著,一跺腳,就繼續說道:“康飛他那媳婦,神仙中人,她既然說無事,康飛定然是無事的,你便信我。”
他這么一說,唐荊川這才擦拭著眼淚,把眼淚一收,看著旁邊羅文龍,就又說道:“剛才你那番話,可能作保么?”
羅文龍虛敲了敲手掌心,“學生一力作保。”
唐荊川也是有決斷的,當下就說道:“既如此,便把他們放了。”到底是有了僉都御史的頭銜,幸好他是直接來看康飛,沒去杭州府衙,若不然,怕不是要反客為主。
羅文龍當下一拱手,“敢不領命。”隨后,匆匆上得樓來,到了徐海他們那一邊,對著徐海一笑,“假和尚,還在這兒吃白大?趕緊的,走了走了。”
徐海要說內心不感激,那是假的,不過他胸中自有丘壑,當下宣了一聲佛號,不疾不徐,轉身還回房間去了,看得羅文龍瞪大眼睛,“和尚,和尚,你做什么?”
“貧僧還有些家什要收拾收拾。”
羅文龍聞言忍不住大笑,“好你個和尚,你啊你啊!”說著,轉身下樓去了。
這時候徐海把頭就轉向了雙魚,“雙魚姑娘,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你如今這個境況,貧僧也知道,貧僧自號情癡,對姑娘這般,貧僧有一句話說,雙魚姑娘,你若是個船家女兒,絕無一丁點希望,可你若是大明外海上平等將軍徐海的義妹,統率上萬的倭寇,朝廷若要招撫,自然不吝價錢,到時候,你便有……”
徐海說著,張開手,繼續說道:“五成把握,或許能嫁過去。”
五成把握,聽起來就跟扔銅錢一樣,才一半一半的幾率,可是,跟船家女雙魚比較起來,卻又不知道多了多少把握。
雙魚聞言,腦海中浮現剛才那一抹靚影,再想到自己和小老爺纏綿的時候,未免心中一疼,隨后,一咬唇,卻是把下唇都給咬破了,口中盡是鐵銹腥味。
旁邊船老大想勸,卻也不知道從何說起,算了,隨女兒做主吧!
他剛這么想,這時候雙魚盈盈拜倒,“大哥,請受小妹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