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曾想后來苗子作亂,糜爛錢糧……這時候又有人想起來周良臣了,甚至還專門上了內閣議論。
這時候有個大貂檔未免就哈哈了兩聲,說,你們給他個功名就是了。
大明朝后來萬歷年,首輔的兒子做榜眼做探花的,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只是,嘉靖朝好歹還要點臉……
于是,周良臣就以童生的身份,連秀才都不是,用充場儒士的名頭參加鄉試,然后中了舉人,隨后又進京,中了進士,同進士。
明眼人一眼其實就看出來了,這里面的貓膩,但是呢,好歹還是有塊遮羞布擋在前面的。
周良臣因為是被大貂檔一句話,因此做了同進士的,故此,天然就被歸類為【閹黨】,他再怎么掙扎,這個烙印是去不掉的。
同進士,閹黨……所以別看周良臣是南贛巡撫,但實際上他大約這輩子都被釘在南贛巡撫的位置上不會升遷了。
程習齋說道這兒,哈哈一笑,“文卿,你說,何必因為一個同進士委屈了自己。”
包文卿下意識點了點頭,可是,到底覺得程知府做事太也輕佻了些,難道因為別人是閹黨就如此這般么?
這不是個為人的道理啊!
那邊周良臣回去,他身邊有個貼心的門子,叫三官的,未免就安慰老爺,說老爺何必與那廝一般計較。
周良臣沒說話,良久,自言自語說道,這個巡撫,說是四省總督,干的卻是沒滋沒味的。
說罷,長長嘆了一口氣。
這位四省總督,搶了建寧行都司的衙門,就讓手底下狼兵自己去收刮錢糧,這個,是慣例,連建寧知府都不能攔著。
這才有了康飛在城門口被攔下的一幕。
那衙兵把前因后果給三爺一說,康飛摸了摸腦袋,捋了捋頭發,當下就說道:“先不說這些,三爺我這次,可是把你們卞家奶奶給搶……不是,給請回來了,趕緊跟我去……”
那衙兵一聽,頓時嗷地一嗓子,隨后撒腿就跑,邊跑邊喊:“三爺你怠慢,小得我去給老爺報喜去。”
康飛看著這廝一溜煙去了,當下未免搖了搖頭,就回轉回去,對著馬車里面俞家小姐說道:“霜姐,稍待片刻,二哥一會兒肯定就要出來……”
那俞家小姐這些年沒見著卞狴犴,心里面未免有些緊張,還沒說話,馬車外面康飛似乎知道她心思一般,就安慰她道:“姐姐放心,二哥是個長情的,只看他這些年別說娶妻,連個身邊人都沒有,姐姐你大可把心放回肚子里面去……”
那俞家小姐身邊的丫鬟這時候未免噗嗤一笑,掀開簾子探出螓首,“有三老爺的保,我家小姐自然是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