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沐春風一般,吳桂芳感覺如飲醇醪,熏熏然不知所以……在康飛眼中,未免就腦補出:拍的舒服,你小子繼續。
康飛也不拿手這個啊!沒奈何,只能一拱手,“老父母,我還得去主持軍中事務……”
他這么一說不要緊,吳桂芳頓時想起來了,之前廣州知府似乎說,夷人有造反的跡象?
老大人雖然喜歡被拍馬屁,但是,工作還是要開展的,當下他就拽住康飛問他。
康飛看看自家大哥二哥,又摸了摸頭,有些無奈,嘆了口氣,就說實話了,“老大人,那些佛郎機人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吶!主要是,那些人做海貿,太肥了,我想著聯合市舶太監,武裝征稅……”
向鼎和卞狴犴互相對視一眼,心說這像是三弟干的事情。
吳桂芳先是一愣,隨后,沉吟不語。
他之前畢竟是在揚州做知府的,旁的地方知府怎么干不好說,但是揚州知府,首要的職務肯定是跟鹽商打交道,談妥每年給朝廷的銀子。
所以說,揚州知府談錢……給朝廷掙銀子嘛!不丟人。
他的眼光在這個時代來說,絕對屬于有前瞻性的。
當下他摘下頭上烏紗帽,摸了摸發鬢,先是嘆了一口氣,“俗務催人老哇!”隨后,就問他,“能征多少?”
康飛想了想,心中迅速找了類似的例子,覺得遠的譬如歐羅巴那邊,金羊毛騎士團出去武裝征稅,都是幾萬幾萬的征,近的譬如扶桑,那界町給什么三好家織田家繳納保護費,不也是幾萬幾萬的繳。
斟酌了一下,他就說:“我覺得,不妨先定寬松一些……”
吳桂芳一聽寬松,下意識就嘆口氣,畢竟,揚州一年賦稅二十萬,但是,年年講寬松,年年與民休息,基本上也就十萬出頭。
整個廣東一年賦稅也就二十萬,他主持兩廣抗倭,總不能把整個廣東的賦稅給截留了。
他腦子里面螺螄殼開道場,算著一筆賬,覺得這湯湯水水的,頂天了五千兩,不值得他堂堂兩廣總督親自出面下場,雖然說五千兩其實也夠干很多事情了。
那邊康飛繼續就說道:“定寬松些,也是為了試探那些佛郎機人,做到心中有數,以后可以慢慢再加……我的意思么,先征收兩萬兩黃金……”
咣當一聲,吳桂芳支撐在旁邊的一只手一滑,手上的茶盞頓時就摔碎在地上了。
隨后,吳桂芳動如脫兔,一下就從南官帽兒椅上跳了起來,伸手一把拽住康飛的手腕,連眼瞳都變大了。
“你剛才說多少?”
“兩萬兩。”
“黃金?”
“那當然,佛郎機人壞得很,他們那兒白銀便宜,所以他們拿白銀來買咱們的絲綢瓷器和茶葉,還買黃金,對此,他們還有個專門的說法,因為月亮繞過黃道帶比太陽快13倍,所以白銀兌換黃金也應該是13兌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