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歡喜,忍不住露出些小兒女態,魏國公趁機就問,外面那些精銳騎士,你是哪里招募來的?
“哦!他們都是邊地出身,雖然被姐夫一拳一個打服氣了,卻也是跟韃子廝殺過的好漢,如今都聽我撥遣……”徐線娘漫不經心就說道。
魏國公還沒反應過來,那張半洲就說話了,“哦!一拳一個?可是那個遇仙的戴康飛,在揚州和杭州抗倭的?”
他這一說,魏國公頓時警覺了,作為武官勛貴,他下意識就覺得對方這是要到自己碗里面搶東西。
“半洲兄……”
魏國公剛開口,對面張半洲笑著就說,“老夫也是聽淮揚巡撫唐荊川所說,他在信中把這位夸得天上有地上無,老夫滿耳朵都是,賢侄女這一句一拳一個,老夫下意識就想起這位來了。”
一番客套,魏國公把張半洲送至大門口,回來就埋怨女兒,你不該把底細都露出來……
徐線娘未免就說,父親你不是想表示通家之好……
魏國公跌足,再通家之好,好東西也得藏著掖著,說著,一拍腦門,趕緊出去,叫來管家,讓他把老五帶回來的這幾十個家丁安排妥當。
門口的老都管是前魏國公的親信,雖然還看著大門,卻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也就是看大門收點銀子安享晚年,眼前這位管家才是真的老都管,以前給徐鵬舉做疏通的,又從書童轉職成為管家,家里面婆娘原是徐鵬舉房內的丫鬟,也是魏國公府上世代的家生子,是真正的魏國公親信。
管家趕緊表示,老爺你放心,肯定安排他們吃好喝好,說著匆匆就去了。
徐鵬舉看女兒不住口地夸姐夫好,未免打趣,這個姐夫,是從哪里論起?
線娘吃老頭子這么一打趣,頓時臉上吃不住,滿臉羞紅拿小拳拳捶了老頭子胸口幾下,扭著腰匆匆去了。
沒一忽兒,魏國公的繼室在書房門口招呼了一聲,徐鵬舉看著年輕夫人嬌柔的面孔,干咳了兩聲,假模假式把桌子上面書搬弄了一番,這才背著手走了出來。
風能進雨能進,朋友能進兒女能進,唯獨太太,是萬萬進不得書房的,這是大明讀書人的規矩,徐鵬舉雖然是勛貴,可打小那也是衛學上過學,好歹也坐過監,監生老爺爺是讀書人來著。
這位繼室姓鄭,是個桃腮柳腰的絕色,因為幾年前生了兒子,被徐鵬舉抬舉成繼室,她倒也不恃寵而驕,卻也一心伺候老爺,連帶著對五姑娘,那也是賣力巴結。
看著老爺一搖三擺從書房出來,鄭氏喜滋滋就過去虛虛攙扶著他,“老爺,五姑娘帶著許多新鮮物件兒,匆匆給邦寧捧了一堆,這會兒正伴著邦寧玩耍哩!”
徐鵬舉嗯了一聲,心里面很是得意,在鄭氏攙扶下走過回廊,忽然就想起來,“之前揚州指揮僉事家的姑娘,你見過幾回吧?此女性子如何?”
鄭氏不知道老爺什么意思,照實說了,“倒是來拜見過幾回,妾身賞了她兩回,都不肯受哩!說陪著五姑娘,原是她的福氣,不敢受賞……倒是個要強的。”
國公爺嗯了兩聲,便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