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小精悍的阿良并沒有外表上那么憨厚,萬年老二的位置,誰也不愿意去坐。
這樣下絆子太明顯,潘森皺起了眉頭:“阿良那個北方佬還輪不到李先生動手,你去把他斷手斷腳,車行分舵那里缺個掌事的,我已經往總堂把你推上去了,好好干!”
阿良臉上浮現出喜色:“香主放心!那個北方佬明天絕對得爬著出廣州城!”
“好了,你先出去。”
潘森打斷了阿良還想往后的表忠心,他有點累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阿良喜笑顏開的走出了商行正堂,胸中的一口悶氣驟然散去,你姓李的再怎么吊,也還是只能當個破拳師,撲街!
“有命賺錢,也得有命花,哼哼!”
阿良在洪拳武館中,也算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但就在這個李先生來之后,他就從雙花紅棍的地位上被擠了下來,這不僅僅是因為李先生的功夫比他高,還有這個姓李的北方佬,竟然在分舵里傳授功夫。
雖然分舵中的兄弟都畏懼阿良,因為洪拳的功夫不能外傳,想學只能拜師花錢進武館,而這些青幫幫眾哪有錢來拜師進武館,即便是拜師進了武館,幾天下來,也受不了武館的規矩。
這也是姓李的北方佬能很快在分舵立足的原因之一,而另一個原因,就是姓李的北方佬打敗了他,把他引以為傲的功夫踩在了腳下。
幫派看的,也是實力。
“你說什么?阿虎,那個年輕人用的招式你看清楚了嗎?”
板寸頭青年阿虎認真的點頭,他雖然沒有把李先生教授的功夫學到家,但是模仿能力還是有的。
寧苛的步法和拳術招式,他摸不到門道,卻也能模仿個三四。
李先生是個精瘦的北方漢子,面白無須,一雙細長的眼睛炯炯有神,手上的老繭極為厚實,尤其是虎口處更是如此。
如果寧苛此時在這,肯定能看出,這個李先生,已經摸到了精氣神合一的門檻。
練武的技巧固然重要,但同樣也得注重本身的精神,這就相當于水和船的關系,招式和技巧是水,而精神是船,兩者達到平衡,才能夠把一身的功夫如臂使指,這就接近了宗師的門檻。
如果兩者不能達到平衡,水能載舟,也能覆舟。
板寸頭青年阿虎見李先生不信自己,忙又把自己記住的那個北方佬年輕人的步法和招式使了一遍。
李先生看著阿虎的演練,陷入了沉思,其實第一遍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出了這是八極拳的路數,只是他從來沒有聽說過,像這樣的年輕人能有如此深厚的八極拳功夫。
“難道是吳連枝的再傳弟子?”
可是北方武師圈子里從未聽過說是吳連枝有再收過關門弟子。
八極拳剛猛暴烈,一出手便是傷人的招式,可是阿虎身上只是皮肉傷,骨骼內臟沒有任何錯位震動,這需要極深的八極拳修為。
“阿虎那個年輕人還跟你說什么沒有?”
李先生看著有些誠惶誠恐的阿虎道,對方很明顯看出了自己教給阿虎的三路劈掛拳的路數,要不,阿虎不可能這么完整的回來。
板寸頭青年阿虎想了想說道:“他說,混黑沒有學不到真本事,沒前途。”
李先生聞言一愣,轉瞬又笑了起來,果然,這是沖著自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