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著兩匹已經幾乎沒了體力的馬兒,寧苛身后跟著滿臉不情愿的煙夏,走進了家人并不算太多的客棧,太原府中行商居多,客棧與貨棧都不少,而且大部都在一起,所以要找客棧,只需要看到貨棧即可。
但是寧苛可沒有選擇離他們最近的客棧,而是向那個有些八卦的竹器店主打聽了王生家的具體位置,既然晚上要去一探究竟,這個畫皮故事到底是不是由此開端,執行者并沒有給出提示,只能靠著自己去探索。
“呦,兩位客官是住店還是打尖?”
客棧里的小二,都是些極有眼色的人精,不然,也不能在這人來人往的客棧中混飯吃,見寧苛和煙夏牽著馬,那小二忙迎了上來,接過馬韁繩。
“住店,還有房間嗎?”
寧苛看著這機靈且面容活絡的小二問道。
小二招呼著一旁貨棧里照料馬匹的伙計來牽馬,一邊道:“那是自然,小店里有天地人三字號房,人字號和地字號不巧,客官您來的有些晚了,已經沒了,不過天字號但是還空著,要不……”
那欲言又止的神色,還有刻意留下的話空當,這個小二著實人精。
寧苛笑了笑:“那就天字號。”
“得嘞!三子,一間天字號房,趕緊給貴客拾掇出來!”
招呼著客棧大堂里閑著的伙計,小二微微躬著身子,在寧苛和煙夏前邊引路。
“客官,您要點什么酒菜?小店里最近可是收到了新近才死了的牛,要不要來點?”
小二心里已經確定了,這一男一女是妥妥的大戶,不宰對不起自己,自然是什么東西貴,他說什么東西,再加上,這牛肉,可不是一般時候就能吃到的。
畢竟,吃牛肉可是能受杖刑流放的罪,不過自然死亡和病死的牛,就不在這定罪的范圍之內。
正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太原府里,各家客棧都有牛肉可賣,從何處來的牛肉,自然是不言而喻。
“那你還費什么話,趕緊上吧。”
煙夏憋了一肚子氣,見這個小二還在羅里吧嗦一大堆的,沒好氣的直接懟道。
那小二略微愣了,不過很快又恢復了那活絡的笑容,畢竟他還得靠著這二位恰飯,肯定不會得罪。
“得嘞,您兩位就請好吧!”
這小二說著,肩膀上搭著的抹布,在寧苛和煙夏身前的桌子上抹了一下后,轉身快步走進了客棧柜臺后的伙房中。
日頭正午,恰好是飯頭,不多時客棧之中的人,就開始多了起來。
“哎,你聽說了沒,這王家的二公子,最近可是發了大財,竟從只進不出的四海賭坊里得了好大一筆錢財,真是讓人艷羨不已!”
鄰近一桌的兩個商人模樣打扮的男人,滿臉驚奇,但更多的是嫉妒神色,仿佛就像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一般。
“你說,這王生本就是書呆子,若不是有他那個哥哥,他能考得上這個舉人,還得了個那么如花似玉的女人,嗨,還真是傻人有傻福!”
兩人說著,就開始嘆息起來,仿佛是在為那個他們口中的如花似玉的女人感到悲哀嘆惋。
不過寧苛倒是聽出了些許門道,這倆人說的不就是那個王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