颼颼寒風穿崖而過,宛如刮骨鋼刀,縱使換了厚的僧袍和中衣,普通僧人也會冷得瑟瑟發抖,智行是出了名的體虛,之前因為得罪了雜役院的長老,經常被罰到后山,長時間下來,臉色愈發蒼白,至少普通弟子是這么認為的。
通往后山的道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哪怕那些看起來無人可以通過的懸崖邊緣,也有武僧看守,智行被安排在一條直通后山的狹路前方,兩側是崖壁,前方左右為黑壓壓的茂密森林。
但他并沒有停留,反而輕車熟路的繼續往里走,走了十來步,雙目一亮,眼前已沒有了樹木遮掩。
這是一截凸出的懸崖,下方云霧重重,看不到底。
“終于到時候了。”
智行喃喃出聲,面色激動,臉上帶著快意和解脫。
他渾身發出連環的脆響,身子陡然慢慢粗壯,直接長到近三米的身高,渾身肌肉虬結,身上毛發烏黑濃密,形似猿人,哪里是那副虛弱的樣子,只不過臉色依舊蒼白。
智行從口中吐出一個葫蘆,他露出手腕,牙齒在上面狠狠一咬,大股大股的鮮血冒出,涌在葫蘆上,葫蘆中騰起一道白光,白光里懸掛一幡,色分五彩,光映千條。
智行把葫蘆扔下懸崖,下面隱隱傳來怒吼,時強時弱,而他自己則失血過多,臉色更加蒼白了。
天色明亮,方新霽果然準時來到廂房,等候江痕。
兩人來到一間寬廣的房間內,房間周圍露出大片空地,四周圍了一圈桌椅,皆擺上了茶水點心,上首是幾張大椅,此時空無一人。
江痕二人身份相對普通,自覺地前往角落處,那里已經有四位年輕人坐著了。
“來,江兄,我給你介紹幾位朋友。”方新霽引著江痕,將這四人一一介紹。
“這是胡大洪,李式開,馬超興,蔡中四位兄弟,他們與我出身相同。”
江痕一一見過,這幾位都是天佛寺俗家弟子發展出來的家族,是實打實的地頭蛇。
這四人自然知道江痕的背景,但絲毫沒有因為江痕出身普通就小看他,以他們的家教與修養,自然明白評判一個人不光光看出身,實力,天賦潛力才是重中之重。
幾人相談甚歡,以茶代酒,把酒言交,隨后為江痕介紹起場上的人物。
方新霽指著一邊一位容貌清癯,穿青袍,提長劍,氣質飄然的青年,介紹道:“這位是‘隨風劍’寧幾道,人榜三十二位。”
他身邊的兩個年輕男子,其中一人峨冠博帶,寬袍大袖,劍眉星目,雙手如玉,神情之間隱含倨傲,另外一個年輕男子二十出頭,容貌普通。笑容溫和,頗為幾分瀟灑之意,手中提著一口鯊魚皮劍鞘的長劍。
見到江痕的目光,方新霽又為他講解道:“這兩位分別是天鷹幫的‘小天鷹’聶飛沉和四海商會的‘驚鴻劍’廖子墨,二人皆是兩大勢力本代最杰出的弟子。”
眼見兩位天下七幫的弟子,江痕不由來了興趣,大江盟性質上和兩幫差不多,自然引得他關注。
也許是江痕看得久了,引來了兩人的注意,他們目光紛紛看向江痕,發現是一個不認識的人,但他們自然認得方新霽等人,江痕坐在他們身邊,想來也不是藉藉無名之人,于是兩人點點頭,算是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