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日的尋訪,好不容易找到種師道的將軍府。
將軍府坐北朝南,比尋常商賈的大院大上幾分,但相對于汴京的王爺府將軍府便顯得小氣,想必是邊關要地,錢財物力都投于城防建設,招兵買馬之中。將軍府門口左右各放置一尊石獅,威武兇狠地盯著路過的人,容闕故意每日都經過將軍府,熟悉將軍府的環境。府內外都是兵卒把守,想偷溜進去是絕不可能,若想見到種師道最好的方法是待其回府之時,在將軍府門口沖過去堵住種師道,表明來意,這個辦法雖好,可容闕并不認識種師道,雖聞其名,未見其人,也不知哪個是種師道。
于是索性在不遠處擺個醫攤,借行醫之機仔細觀察分析進出將軍府之人,一連數日,經常看到有個大將軍模樣的男子進出將軍府,身著華麗鎧甲,腰佩寶劍,其經過將軍府門口時,守衛皆行禮,其他人經過便沒有這禮,琢磨著種師道身為西北軍首領,在西北軍中威望極高,故其經過門口時會有特殊的軍禮,這男子**不離十便是種師道。
既然有了目標,則需勇敢地邁出決定性的一步。尋個傍晚,種師道一般會在這個時候回府,果然不出意料,街尾傳來馬蹄聲,種師道要回來。
待種師道下馬之前,容闕先偽裝路過將軍府的行人接近種師道,直到種師道下馬要進府之時,容闕趁眾人猝不及防,欺身而上,攔在種師道的前方,同時大呼“種將軍,受故人所托,特來傳達口信。”
在容闕動身之時,將軍府的守衛大多是身經百戰的精兵,反應敏捷,迅速將容闕這個不速之客圍住,長矛兵刃向對。
“慢。”種師道喝住了眾人,阻止了護衛擒拿容闕的動作。
種師道盯著容闕看了一下,又環顧四周,容闕這一鬧,不遠處有路過的人停足駐望,又看了看將軍府的守衛。
“此事茲事體大,這里人多眼雜,進去再說。”種師道對容闕說道。
容闕眉頭微微一皺,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但一時間也想不到哪里有問題。
種師道示意將軍府的護衛回到原位,又令其身后的兩個親兵押著容闕一同入府。
看著走在前方的種師道,并沒有帶著容闕去大堂,而是左拐右轉,不知要將自己帶去何處,容闕心中寒氣徒然而生,他意識到哪里出問題了。
“你不是種師道?”停住腳步,盯著走在前方的將軍,這個人有很大問題,他對自己的出現并沒有很意外,似乎早有心理準備,最關鍵的是,對于自己的闖入,本該問自己所為何事方合乎邏輯,而對方直接說了一句“此事茲事體大。”很明顯,他知道自己要說的事情。
“你要找的不是種將軍嗎?我也姓種,恰好也是一個將軍。”前方的人看到此處安靜孤僻,只有他的兩個親兵在場,膽子大了起來。
心寒膽碎,萬念俱灰,種家內部都有奸細黨羽,這時才明白此人不敢讓自己于大門處說出奸細之事,想必是他也怕被有心人把這事記下告知種師道,可惜自己驚醒得太晚了,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容闕后背忽然傳來劇烈撞擊,耳鳴眼晃,眼神潰散,昏死過去,是被人家打暈的,待醒過來,發現已身陷牢獄。
周圍很是嘈雜,有獄卒正聚眾賭錢的污言穢語,有其他牢房犯人的喊冤哀鳴,應該已經不在將軍府內,將軍府即使設有牢獄,也不會有這么多犯人,對方也定然不敢將自己留于將軍府,看周圍的環境,大概是在官府衙門之地。容闕料想種師道很有可能近段時日外出,不在騰云城內,被自己誤認之人才敢在將軍府內做這種事,而且對方很有可能知道自己已經來到騰云城,只是無法確定,又擔心貿然抓捕,若是抓錯人便會驚動真正要抓的人,這才趁著種師道不在設局引蛇出洞。
如何出去?這官府衙門也關過不少江洋大盜,這些江洋大盜個個身懷絕技,尚且對這牢房無可奈何,更何況他。
正當容闕在一愁莫展,牢房來了幾個獄卒,強行將其押往更為偏僻的牢里,想必是不想他與其他人有所接觸,獄卒剛走,便來了幾個人,其中一個容闕認得,便是半個月前在路上偶遇的蔡田。
“你是不是見過種師閔?”蔡田那一日并沒有仔細端祥容闕的相貌,又在容闕身上未能搜出相關信物,并不完全確定容闕是否為他要找的人。
容闕噤若寒蟬,即使他否認也無用,他在將軍府的所做所為已然暴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