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余搖頭說道:“種師憲是種家軍的人,又是高級將領,我無權抓捕審訊。”
“種師道可以。”
“種師道會聽你我三言兩語就將自家人抓起來審問?”
“若是我有種師閔的信物呢?”容闕淡定地看著司余,這是他最有力的武器。
“當真?”
“當真。”
“這就好辦了,信物在何處?”司余看到容闕身陷牢獄,擔心信物丟失。
“見到種師道的時候會出現的。”容闕并不敢將實情告訴司余,忠奸善惡自古以來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偏偏他又是當局者,所以不敢完全相信司余。
司余聽了也明白,這是容闕自我保護的手段,若是沒有一些手段,恐怕早就魂飛魄散了。
司余點點頭,半晌之后開口說道:“明日我就帶你去見種師道。”
“種師道回來了?”容闕試探地問道,他不敢確定。
“昨日方才回來。”
“現在就去可否,你親身來這監獄,樹大招風,我怕打草驚蛇夜長夢多。”容闕提出立即前往將軍府的請求,其實是有私心的,他擔心司余回去后要是跟蔡田達成某種交易,找人假扮種師道騙出信物,自己就完全沒有活命的機會,只有現在就去最為保險,即使司余有異心,也沒時間準備。
“也好。”司余想了一下,容闕說的也有道理,他來監獄的消息難免會走漏出去,要是蔡田有準備了,恐怕就沒那么容易了。
有司余在,要帶容闕出去輕而易舉,容闕上了司余的馬車,直奔將軍府而去。一路上容闕心里忐忑不安,組織言辭,力圖簡潔明了將事情說清楚。
到了將軍府,容闕先在司余的馬車上候著,司余前去敲門,再由將軍府的家丁進去通報,半晌之后,家丁出來要帶司余進去,司余把容闕帶上。
“賢侄,何事披星戴月來見老夫?”種師道老態龍鐘,哪怕已年邁,依舊有一股羨煞旁人的英氣。
“種伯,司余偶遇一人,聲稱見過三伯,事關三伯,茲事體大,如觸雷霆,寢食難安,這不,連夜帶其過來。”司家與種家皆為大宋武將,有幾分交情,兩家說話也頗為客氣。
“何人?”種師道雖然也看到司余身旁的容闕,但還是出口詢問,由司余主動介紹。
“此人,名容闕。”司余欠身,讓出半個身位。
“這位小兄弟你于何處見到我三弟?”種師道走了上來,站于容闕身旁。
“容闕于郊外遇到種師閔將軍,當時有人追殺于他,身中箭傷,匆忙間讓我將其口信帶回傳達給您?”容闕拱手答話,“種師閔將軍予容闕信物一件,因恐賊人偷搶不帶于身,將軍可隨容闕去取,以證容闕之言句句屬實。”
“三弟的信物為何物?”
“種家玉牌。”
“信物明日再取也不遲,種某信得過小兄弟。”種師道出奇的信任讓容闕心生疑惑,如此輕易相信他人片言只語不該出自年過半百的種師道身上。
種師道見容闕心生疑惑,連目光都警惕起來,開口解釋道:“實不相瞞,幾日前種某也收到有關三弟行蹤的消息,只可惜待種某帶人尋到三弟之時太遲了,三弟已然遭害。種某從三弟尸首中發現其如小兄弟所言曾身受箭傷,但有人曾用金創藥替三弟止過血,且其手法了得,是個行醫之人,方才種某于小兄弟身上聞到一股淡淡的藥草味,這是長期與草藥打交道的大夫才會有的味道,種某猜測小兄弟是個大夫,最后,種某在三弟身上也沒找到種家玉牌,而小兄弟說三弟曾予你玉牌,這也符合了。”
“原來如此。”容闕心中的疑團解開,原來前些時日種師道著實不在騰云城內,是去尋種師閔去了。
“三弟的口信為何?”
“朝中有通敵之人泄漏軍機。”
“我也猜到了,只可惜近日來明察暗訪,奸細藏得太深,找不出。”種師道失望地嘆氣。
“是蔡田,還有將軍府中的種師憲也參與其中。”容闕道破。
“師憲?”種師道大驚,種師憲是其族弟。
“將軍將其抓下審訊一番定有所獲。”
種師道再三思量,深思熟慮之后,命人先將種師憲帶來。
三人在大堂等了一個時辰之久,手下才將種師憲帶來,種師憲去喝花酒,本來醉醺醺神志不清,但看到容闕之后,酒就醒了幾分,他從來沒想到容闕會站到這里。
種師憲看到種師道臉色異常難看,猜到容闕肯定已經告密了,一時間大慌,急呼:“大哥,這小子污蔑我的,你可千萬不要信他。”
此時還未有人開口道明事情原委,種師憲這話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若是平時種師憲倒不會這樣昏癡,是喝了酒神志不甚清明導致的。
種師道大怒,“來人,把這廝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