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世道不太平,楚兄弟以后長途跋涉,還是注意一些,與他人結伴同行的好。”
他這是什么意思?
楚念瞟了眼閻烈,發現對方只是平靜的注著前方,似乎只是隨口一說。
“多謝閻老哥提醒。”
兩人一路無話。
走了許久,楚念發現對方除了身姿挺拔,不茍言笑之外,還自然而然有一種莫名的威勢。
他猜測對方不是江湖大佬就是出自行伍。
如果是后者,官職肯定不低,說不定曾經就是沙場猛將。
所以楚念也不敢隨口胡謅套話。
說的越多,錯的越多,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何況對方如果真是隱藏身份,察言觀色的本事一定比他強。
走了小半日,山路上倒是沒有再遇上什么野狼野豬,反而是有幾只野雞野兔后知后覺,發現閻烈之后,就如驚弓之鳥,一溜煙沒了影。
正當楚念琢磨,該怎么不著痕跡地向閻烈打探消息時,閻烈卻突然取下背上鐵弓。
取箭、搭弦、挽弓,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只聽咯吱一聲,不到一個呼吸,鐵弓彎如弦月。
看閻烈面容平靜,抬頭望著一處,不僅雙臂穩如磐石,連呼吸都沒有絲毫改變。
楚念驚訝之余,也抬頭看去。
極遠處的高空中,確實有只飛鳥。
不過這距離…遠的離譜!
“嗙!”
一聲巨響。
好似特大號的鞭炮在弓上炸開,驚響聲掩蓋了箭矢的破空聲。
箭矢去如疾電,以無與倫比的速度攀高,直指高空的那只飛禽。
“啪!”
手指收攏,茶杯被捏成碎片。
軍賬中,坐于一側,面容消瘦、顴骨凸出的中年男子怔神,對淌了半只褲腿的滾燙茶水毫無察覺。
“老六,有心事?”
臨坐的束發方臉漢子轉頭詢問。
隸屬鎮魔司百里殿,排行第六的消瘦男子這才回過神。
見到軍賬中的幾位弟兄,包括坐于主位的異姓王爺都齊齊看向自己,男子略帶歉意的說道。
“我養的那只畜牲剛才不知又溜到哪兒去了,使得小弟分心,耽擱了大家的正事,實在對不住。”
男子起身,對主位上的男子作揖。
“請王爺贖罪。”
主位上的男子模樣在四十許左右,一身玄黑蟒袍,面容英武,頜下虎須炸開,雙眼只是普通睜著,就宛若豹眼環睛,不怒自威。
有傳聞溱禎王面容兇惡,能令小兒止哭,顯然并非空穴來風。
秦顯輕輕擺手。
“懷宇不必拘謹。本王也聽說你養了只青羽隼,乃是難得的靈禽,有機會的話,本王倒是想看看,是否比我那王府中的海云隼還要出色。”
徐懷宇回道:“自然是王爺的靈隼更為厲害!”
秦顯哈哈一笑。
“諸位的來意,本王已經清楚。淮河中的那只妖蛇興風作浪,本王也有意將其除去,諸位若是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左右,我這大營所有兵將皆任由差遣。”
“畢竟本王曾經也是出自鎮魔司,都是自家人,諸位弟兄不必與我客氣。”
連同徐懷宇在內的鎮魔司六位鎮撫一同起身。
“多謝王爺襄助!”
六人陸續出了軍帳,帶著麾下的校尉離去。
如今溱禎王擁兵在此,王府不回,長年住于軍營,任誰都看得出他居心叵測,且光是這處軍帳外就圍了上百精兵。
顯然,秦顯對他們六人并不放心。
軍帳中。
秦顯緩緩收斂笑意,眼中有攝人的寒芒閃過。
“子升。”
話音未落,秦顯身后多了抹漆黑的身影,藏納在陰影之中。
“屬下在。”
“務必…一個不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