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仁和吳小山去了正陽街盧宅,吳小山托人遞話找姚媽媽。
不多時,姚媽媽出來相見。
“小山,你這么晚來找我,可是茉兒姑娘有事兒?”
德仁拱手長揖:“姚媽媽,我是茉兒的弟弟安德仁,深夜相擾實屬無奈……”
德仁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姚媽媽細說了一遍。
姚媽媽聞言,當即道:“我這便去找七奶奶,你們在此稍等。”
牢房里沒有燭燈,只有一彎弦月透過一扇小小的窗灑進一點銀輝,越發顯得凄清慘淡、陰森可怖。安茉兒縮在墻角的一堆稻草上,心情焦慮,兩輩子加起來頭一回碰到這種事兒,要說不慌是假的。
這比落入人販子之手嚴重多了,落入人販子之手她還能想辦法逃,可陷在這,身不由己,命不由己,官府憑什么把她列為殺人疑兇都不清楚,而且官府辦案不會跟你講道理講證據,沒有證據就屈打成招,想到在電視劇里看到那些酷刑之法,安茉兒就膽怯了幾分。
也不知家里是否已經知道她的處境,爹娘膽子小,會嚇壞的。
現在她只能寄希望于吳小山,但愿小山聰明點,去找找七奶奶,看在紀云亭的面子上,七奶奶或許會施以援手,有盧家出面,官府起碼不會亂來。
“安茉兒,出來。”牢頭打開了牢門的鎖。
安茉兒心頭一凜:“敢問官爺,要帶我去哪兒?”
“去哪兒,當然是受審,小丫頭,識趣點,早早招認免得受皮肉之苦。”牢頭道。
“夜審?不開堂問案嗎?”安茉兒錯愕,一邊不忘給牢頭塞了幾顆碎銀:“官爺,我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兒遭此無妄之災,還請官爺提點一下。”
牢頭掂了掂手里的銀子,塞進懷里,說:“安茉兒,犯沒犯事兒我不清楚,但你有沒有得罪什么人你應當清楚。”
“得罪人?沒有啊,我一向與人為善,從不得罪人。”安茉兒實在想不出自己得罪了誰?最近對她比較有意見的是東陽縣的廚子們,可就因為有意見就給她按個殺人的罪名?東陽縣的廚子有這么大能量?
安茉兒驀然心驚,又想到一種可能性,難道是趙四海被打死了?
“小丫頭,想不想我給你透個底兒。”牢頭伸手。
安茉兒把碎銀子都摸出來給他。
牢頭四下里張望了下,壓低了聲音說:“你這案子是王縣丞主審,王縣丞跟你大伯素來不和,現在更是劉師爺走的近,明白了嗎?”
安茉兒恍然大悟,敢情她是受了大伯的牽連,王縣丞與大伯有舊怨,劉師爺跟大伯競爭師爺更是水火不容,于是兩人合起伙來要拿她開刀,殺雞駭猴。
“多謝官爺指點,不知我這案子是什么案子?”
“就是王二的案子啊!”
果然如此,一切都清楚了,王二的事被翻出來了,她是從王二手里逃出來的,這點官府不難查到,本該作為證人的她,被一心要公報私仇的王縣丞當做冤大頭,直接將她定為疑犯。古代官府辦案也太隨意了吧!
完了,這下麻煩大了。
知道真相后的安茉兒越發愁苦,人家有心要弄死你,你一無權,二無勢,還能怎么辦?
安茉兒被帶到刑訊處,兩個衙役杵著殺威棒威立兩旁,四面墻上掛滿各種刑具,那鞭子上還沾著干涸了的黑褐色血跡,看的安茉兒心驚膽顫,直冒冷汗。
“跪下。”衙役喝道。
安茉兒老老實實跪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