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探梅果真從袖兜里摸了折疊得工整的紙張出來。
“周二姑娘說出門得匆忙,忘了裝上信封,故而便只有這么一張紙交到了我的手里頭。”紙張在流菊跟前一晃,便又被探梅收了起來,“至于上面都寫了些什么,流菊應該不會想看看吧?”
流菊信了大半,忙開口道歉,“……我并非懷疑你,只是周二姑娘能說會道,怕您被她給忽悠了。”
探梅笑笑,“不會的,我這心里頭清楚著呢。”
誤會一解除,二人再說話的時候便沒了那些曲曲繞繞的東西。
走到一半,忽地有人喚了一聲流菊。探梅及流菊的目光即刻便被這個突兀的聲音給引了去,正好看到旁側的一條小道上興沖沖跑過來了一名婆子。
那婆子是侯府主母趙氏身邊的管事,因著在趙氏身邊待了大半輩子,又一直得到主母的信任,十分有臉面。
“唔,是潘媽媽。”探梅一面說,一面偷偷笑,“我記得潘媽媽的兒子對你是青睞有加,怕是瞧上你了。如今看潘媽媽這般興沖沖趕過來的模樣,想來是要與你套近乎,換句話說便是潘媽媽也很滿意你,怕是要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流菊卻是皺起了眉頭,“我并不喜歡潘志。”
潘志便是潘媽媽的親兒,亦是在侯府里做事。
“潘志這人我是見過的,年紀輕輕也成了一方小管事,模樣兒長得也是魁梧周正。你若是跟了他,以后小日子定是過得紅紅火火的。”探梅還以為是流菊羞澀了,并沒放在心上,“又都是在侯府里頭,知根知底不說,潘媽媽是夫人身邊的得力助手,好處自然多多。待你嫁了之后,若是要再回來伺候姑娘也方便了,屆時只需姑娘吩咐一句,你這嫁出去的人就跟沒嫁的一樣,地方都沒挪兒,想想都覺得再合適不過的了。”
流菊臉色卻發了白,“不,我們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屆時潘媽媽若是求到夫人那邊去了,夫人再去跟姑娘這么一提,這事兒就**不離十了。更何況潘志這人看著也不錯,身強力壯的,還有什么好挑剔的?”探梅有心逗她,待回神的時候才發現流菊神色不對,登時給嚇了一遭,“怎么的?難道你真不喜歡潘志?我還以為只是個托詞。”
她輕打了下臉,“我以后不開這個玩笑了,你既然不愿,依著姑娘的那個性子,只要你跟她說一聲,她自然不會迫你。”
流菊聽得這一句,淚花卻是在眸里直打轉。
這下,探梅都要六神無主了,正要再安慰安慰流菊,卻見后者忽地一抹淚,哽咽道:“我還急著回去回話,便不留在這里了。”
探梅直點頭,瞅著越來越近的潘媽媽,有心要替流菊掩護,“放心,你先回吧,正好我有事找潘媽媽。”
流菊嗯了一聲,匆匆離去。
這人一走,本就沖著流菊而來的潘媽媽一下子就急了,疊聲喊了幾聲流菊,那人不僅不應,反而走得越發快了。
潘媽媽眉頭一凝,抬腳便要追上去。這當口,探梅把她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