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小吵鬧就在三言兩語間被帶了過去。
楊青菀回到清和苑的時候已經不早,簡單收拾了一番便躺上了拔步床。
錦被里頭被湯婆子捂得暖乎乎的,躺進去十分舒服。她正想美美睡上一覺,在屏風外守夜的流菊卻輕輕問了一句,“姑娘,您睡了嗎?”
楊青菀正經應了一聲,“怎么了?何事?”
她不自覺地豎起了兩只耳朵。
流菊明知她就要睡了卻還是開口問了這一句,想必是有話要說。外頭的聲音靜了一瞬,楊青菀又覺得這樣說話不太方便,索性又道:“你到我這里來說話。”
她一面說一面坐了起來,外頭也窸窸窣窣有了動靜,沒一會流菊便站在了床前。
楊青菀見流菊穿得單薄,讓她也進被子里裹著。流菊受寵若驚,自是不敢,之后拗不過楊青菀,只得也跟著躲了進去。
“謝謝姑娘。”流菊的眸底有了些許的閃動,“……奴婢真想能一輩子都在您身邊伺候。”
楊青菀笑了笑,“那可不成,你總歸要嫁人的。”
流菊低了低頭,沒說話。楊青菀還記掛著流菊有話要說,便主動又提起,“你是不是發現什么了?快快道來。”
流菊扭捏了一瞬,才把自己的見解給說了說,“姑娘,依著紗布上面的大量血跡來看,只怕大公子是被刺傷的,不然那日也不會咳得那般厲害,八成是咳了血的,否則也不會把絹帕掩到身后去。奴婢聽說這種傷口很容易引起發燒,若是不能及時對癥下藥,很容易便落下了后患,甚至會危急性命。”
她小心翼翼地把跟前的貴女望了望,“……姑娘有沒有想過,把我們那日買回來的那個藥箱子給大公子送過去?”生怕自家姑娘會錯意,又趕忙解釋,“奴婢不是說姑娘如何,只是想起里頭有許多藥材膏藥,有抗燒也有消炎止血等等之類的,想來在大公子那邊能派上用場。”
楊青菀覺得十分在理。
那會他雖然說了不需要,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總歸藥材多多備著肯定沒壞處,保不準還能臨時救個火。
主意一打定,楊青菀便把這事兒交給流菊去辦。后者動作十分利索,三兩下便穿戴整齊。楊青菀便坐在一旁,看著流菊不知從何處拿來了一只食盒,把藥箱里的那些瓶瓶罐罐小心翼翼全給移進了食盒里,兩層竟是給塞得滿滿的。
看得出把藥箱裝進食盒里用來遮人耳目的這個法子并不是臨時起意的。
臨出門的時候,楊青菀還給她塞了一只手爐,讓她快去快回。
“……大哥不想聲張,你要謹記,路上小心謹慎些,別給起了疑。”
流菊嗯了一聲正要走,卻又被握住了手,她回過頭來,只覺得跟前貴女的眼神犀利了幾分。
“我一直給你時間,只是有些事你瞞不住的,該坦白還是得坦白。”
流菊聽懂了,稍稍低了頭,“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