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初五的早上,清風齋難得平靜了下來,臨近午時依然是沒人來訪。楊青菀用午膳的時候從初荷的嘴里聽到了信兒,思慮了一下覺得可能是巧合;待小憩好了之后再聽說清風齋當真只有楊青玉在的時候,當下便簡單收拾了一番過去了。
她興沖沖地進了院,到了屋里才發現,正廳里除了楊青玉,還多了一抹嬌俏的身影。
那人背對著她,自然不知道楊青菀來了,手里頭則是拿了一串圓潤光滑的佛珠,不由分說便戴到了楊青玉的手上去。
“……大哥您就別推辭了,之前聽說您要北上治澇的時候我沒想到您會去那么久,后來聽說那地兒艱苦,我便去了云霧寺給您祈福,順道給您求了一串佛珠。已經是開過光的了,我求了住持好久,說是能保佩戴人健康平安延年益壽,甚至官運亨達。您是府里的世子呢,身份貴重,自然是不能有半點閃失,以后您好了,我們也才能好不是?更何況您前幾日才把佩戴多年的玉佩贈予了我,于情于理,我自然也是要還禮的,東西不夠價值,可到底是我的一片心意,只愿大哥您一切順利。”
楊青菀認出那個聲音,正是她的那個好妹妹楊思漪。
她硬生生在玄關處停了下來。
初荷是與楊青菀一道進來的,自然也聽到了那席話,登時面色也微妙地變了。
她壓低聲音道:“……奴婢之前并沒聽說四姑娘去求了什么佛珠,定是從哪打聽到姑娘您欲要給大公子送平安符,故而趕在我們之前演了這出戲,便是想給您添堵。”
她分析完之后,生怕自家主子給氣到了,又疊聲安慰,“姑娘您也別急,大公子定能分辨出誰好誰壞。”
楊青菀其實并不生氣,見初荷一臉著急,反而笑了,“我看你還是先顧好自己為好,既然知道她不是善哉,我哪里會被怒火給蒙蔽了?豈不是得了她的意?”
主仆二人才簡短說上了兩句,楊青玉便發現了她們。
正趕上初荷還想說點什么,楊青菀即刻使了個眼色,前者意會登時噤了聲,一道往正廳里去了。
“三姐姐倒是來得巧,我亦是才到呢。”楊思漪在禮節上做得滴水不漏,見府里頭的這位嫡長女來了,便從杌子上起了身,笑盈盈地上前兩步把人迎了,再一道坐了回去。
楊青菀將將坐穩,手里頭握著的那枚平安符露了個邊角,便被眼尖的楊思漪一下子給看到了。
“三姐姐手里頭的是什么好東西?”她笑瞇瞇的,雙眸里盛著好奇,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湊巧,“看著露出的色澤及款式,難不成會是平安符?”
初荷忍了忍,到底是沒把怒意表現在面上。
楊青菀則是輕輕抬了她一眼,大大方方地把平安符展現在了大伙的跟前,“四妹妹倒是好眼力,一下子便看出是什么東西了。”
楊思漪笑得更開心了,“我之前倒是知道您去了葫蘆寺,還因著您不帶上我生了好一會悶氣,以為您是不愿帶我一同去玩了。哪曾想,竟是我太小氣了,竟是沒想到您去了那里,也有可能是求平安符。”
她一面說一面神采奕奕,趁著楊青菀不注意便把平安符拿在手里細細看了看,“我知道了,您那日不讓我一同去,是不是因為想替我求個平安符給我驚喜?也是,素日里您與我一向關系好,突然把我撇下了定是有原因的,怪我腦子笨,竟是沒往這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