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榮華園離開后,楊青菀的心情便不如之前那般好。想起趙氏都消瘦得不成人形了卻還小心翼翼地與她道歉及說話,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
路上起了風,楊青菀攏了攏領口的狐裘,到底還是去了敬柏堂。
她到的時候,敬柏堂的那位趴在拔步床上。大抵是因為先前有個割腕自殺的先例,屋里所有與陶瓷有關的瓶子碟子之類的東西皆被收得一干二凈。不僅如此,楊青菀明顯地感覺到這處的丫鬟及婆子多了不少。
她將將拐過屏風,便看到里頭有兩名丫鬟兩名婆子伺候著床側。
有人喚了一聲三姑娘,引得屋里的其他人也紛紛朝她行禮。
榻上的少年原本是閉著眼,大抵并未睡著,聽聞到聲響便睜開了兩只眸子。
眸里不見了以前的溫和,如今倒是充滿了恨。
“你來做什么!”
楊青菀還是第一次見楊錦川這般**裸地表達惡意,在以往對他的印象里,雖不及楊青玉那般溫文爾雅,卻也是個沉靜溫和的小少年。
就是不知這是他原本的脾性,還是因為此次變故導致的。
她若是沒記錯,楊錦川將將十三歲,還是個容易意氣用事的時候。
楊青菀沒回答他,自顧自地坐了下來,有丫鬟端了熱騰騰的茶水上來。這茶盞都還沒擱下呢,楊錦川便恨恨道:“你們招呼她做什么?我這里不歡迎,快些把她給趕出去!”
在場的丫鬟和婆子哪里敢這樣做?當下誰都不敢吭上一聲。
楊錦川見狀,氣得要自己起身趕人,“就因為她是府里的嫡女,你們便不敢是吧?那成,我親自來!”
楊青菀見榻上的少年說著便要下床了,即刻便吩咐道:“小心二公子的身體,你們還不快些上去勸著!”
于是,兩名婆子一名丫鬟即刻就上前去把人給按住。她們的動作甚為熟練,皆是繞過了傷處,一看便知道楊錦川這幾日應該很鬧騰,連屋里伺候的人都有了應對的經驗。
楊錦川原本就動作不便,哪里是三人的對手,等下便發了狂,“你們放開我!讓我死了算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你們這些人皆是假惺惺的,明明已經知道我欲要奪舍世子之位,眼下卻還好吃好喝地供著!你們賤不賤,虛不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