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寅心說這應該是得到方言要來偷襲我的消息,所以急急忙忙立刻趕過來么?怕我被殺了?又想:如果不是方塊指使方言,那是誰呢?那個柳依星么?不由看了柳依武周一眼,這些天牧寅已經知道了柳依星和柳依武周之間的姑侄關系。
“我沒事。”牧寅開口說,“不過方言兄好像被他手里拿的一柄黑色短錐模樣的兵器反噬了,還沒對我出手,自己就先倒下了。”
牧寅了解陰影系列的僵尸妖兵是什么樣的邪惡玩意兒,因為是從活人身上強行剝離下來的,這種禁物的內部,其實積存著原本主人的巨大怨氣,有一定概率會反噬其使用者。
所以這番“方言被兵器反噬”的說辭,可謂天衣無縫。
“牙齒妖兵和小饕餮投影也就罷了,主要是我這全新的體質和體內的妖氣海洋,雖然能吞吸他人妖氣,但……感覺同時也存在著極大的弱點啊。”
牧寅作為曾經的妖族虎王,看到的不只有全新體質的優勢,還看到了風險,“我能吞吸方言的妖兵,是因為他的妖氣本來就和我沒法比,我的妖氣是海,而他的妖氣是河流、乃至小溪,兩者相遇,我自然能輕松吞吸。”
“可如果碰到妖氣比我厲害的人呢?比如境界等階明顯比我更高的高手,那我可能就不是吞吸對方的妖氣,而是被對方的妖氣活生生撐爆!”
正因如此,牧寅并不希望暴露自己突破后的能力,甚至不想輕易暴露自己已經突破境界、而且是連破兩階一舉挺進第二境“妖兵境”的事實。
一句“方言被兵器反噬倒下”,牧寅把自己撇得干干凈凈。
果然方塊聞言一怔,抱著方言的身子呆然片刻,忽然間淚水簌簌而下,老淚縱橫。
倒是沒懷疑牧寅的說法,因為按照剛才他們抓到的“那人”的說法,那人的確將一件邪惡兵器交給方言,讓他來殺阿牧。
唯一能戳穿牧寅謊言的人,只有方言,但方言做出這種刺殺行為之后,他的話還有誰信?事實上之后方言并沒有死,蘇醒過來,人卻瘋掉了。他為了廢掉牧寅而來,卻最終毀掉了他自己。
紀琳嘆了口氣,放緩口吻說:“方塊,先把人交給我們吧,你孫子是俱樂部的叛徒,我們已經報警了。至于現在,先救他性命要緊。”眼見方塊哭得傷心,畢竟同僚一場,也不免有些惻然。
牧寅則轉頭去問柳依武周和秦奮:“到底怎么回事?”
秦奮看向柳依武周。
柳依武周嘆了口氣,說:“阿牧你過來,我們單獨說吧,這邊的事情你不用管了。”
牧寅點頭:“好。”
片刻后,公寓陽臺上,牧寅和柳依武周并肩站在欄桿邊上,陽光灑落下來,可以看到樓下的街道上人山人海的,鯊族公主的使團車隊進入云港后會在全城巡游一圈,恰好會路過這里。
一段時間沒見,柳依武周瘦了些,她沒去看樓下的盛況,而是有些難過地說:“是這樣的,紀姨說方言最近狀態不對勁,就暗中盯上了他,結果順著他找出了俱樂部的內奸。從那內奸口中逼問出了他教唆方言來殺你的事情,我們趕緊過來想阻止,結果……唉。好在阿牧你沒事。”
牧寅點點頭,這才完全明白過來,剛才方塊為什么那么著急地撞門進屋,以及后頭為什么緊跟著紀琳等人。
猶豫著要不要問“內奸是誰”,因為如果不是方塊的話,那好像俱樂部里對自己態度不好的就只有柳依星,而柳依星是眼前柳依武周的姑姑啊。
雖說對自己態度差不代表一定是內奸,但萬一真是呢?
好在柳依武周似乎猜到了自己的心思,說:“是屠,我們抓到的人是屠。他才是黑衣俱樂部安插在我們內部的奸細。”
牧寅一呆,腦海中浮現出那個第一天自己來云港時全程駕車陪同的司機,第二天自己被柳依星搞的時候,那人還和白老一起出手幫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