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洋洋灑灑的陽光下,六盆已經是枯萎如木,焦黃焦黃的,剩下的三盆雖然沒落到那么慘烈的地步,卻也是半枯半衰,就差一口氣了。
如果說剛開始那些是生機勃勃的春日,那這就是白雪皚皚的寒冬,對比強烈,讓人光是看一眼,就瞧出了兩人的技術高低來。
楊花匠自然是看出了縣令前后的臉色變化,他得意地覷了眼姜逐霜,抬了抬下巴。
而葉師爺則是指著那些生機盎然的垂絲海棠,對縣令道,“大人,這邊就是鄭恒治的。當真是虎父無犬子,這整整九株垂絲海棠都是煥然重生了,您瞧瞧都多好看啊!雖然是短短七日,但是卻是妙手回春,真是無愧鄭大家之名啊!”
縣太爺也是滿意地頷首,“的確是如此,之前瞧著沒個正常的,這樣一來,夫人也會高興了。鄭恒,做得好,真的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
鄭恒忙拱手,謙虛道,“大人謬贊,小子比之我爹是差得遠了,我連他老人家的千分之一都沒學到。”
“謙遜是好,但是過了就是沒自信了。”縣太爺和顏悅色道。
“是……”
葉師爺覷了眼面無表情的姜逐霜,低聲提醒道,“這余下的九株海棠,恐怕是活不了了。那按照之前跟鄭恒公子的賭約,這位姜姑娘……”
縣太爺掃了眼身板筆直的姜逐霜,淡淡道,“左右也活了幾盤,夫人高興養著就成。至于余下的就扔了吧!至于賭約,就看鄭恒公子怎么處理了!”
楊花匠迫不及待地想看姜逐霜倒霉的模樣,急急道,“我早說了,我師兄得了我師傅真傳,你非得跟我師兄過不去!既是如此,那就按照之前說的那樣,每盆海棠花賠償三十六兩銀子,并且,還得給我師兄磕頭賠罪!就去縣衙門口,姜姑娘是大家出身,應該是不會言而無信吧?”
鄭恒則是矜持地沒有說話,顯然也是認同楊花匠的話的。
縣太爺皺了皺眉頭,剛要說話,姜逐霜就冷笑了一聲。
“如果真是我的鍋,我自然是愿意背的。只是,若不是我應該承受的,我也是不肯認的!”
說著,她就掃了眼葉師爺。
“你,你什么意思?現在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難道還想反悔不成?這可都是縣令大人,親耳聽見的,你就是耍賴那都是沒地兒的!”楊花匠高聲道。
“楊花匠,你那么激動做什么?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心虛呢!”姜逐霜淡淡地道。
“你,你說誰心虛呢你,我……”
“你們確定這是你們養好的海棠花?”姜逐霜站在那幾盆嬌艷的海棠花跟前。
“當,當然……”楊花匠磕磕巴巴道。
姜逐霜卻是懶得理他,只把目光落在了鄭恒身上,“跟我打賭的是鄭恒公子,我問的是你。你確定這是你治好的?”
葉師爺眸子轉了轉,“姜姑娘,你若是真不想賠償,但也不必如此咄咄逼人,這現實都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