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摸了摸床上白初云的脈搏,片刻才收回了手,“這,左關弦緊,右關弦滑,應是常年勞作,氣血兩虧,外加思慮過甚,長此以往,怕是勞疾在身,難以長久。這還得需好生調養的!至于這頭上的毛病,應是沒有大礙的,回頭用藥酒給好好揉散了淤血便是。最要緊的是病根,我給你娘開一方藥劑,回頭按著方子去抓了吃!只是……”
姜逐霜道,“大夫盡管說就是。”
“這身體太過虧損,最好還是用些人參補一補,不然怕是很難養回來。”老大夫道。
所以,他剛才才會不敢多提,畢竟農家連吃飽飯都是枉然,何提補藥如人參之流?
聞言,錢紅果然就嚷嚷上了,“什么?沒病吃什么人參?我說馬大夫,我們家什么情況你沒看到嗎?你在這訛什么人啊,騙鬼了你,合著跟小賤人一起欺我們家呢!我可告訴你,我家不是能打秋風的地方,趕緊地走!”
錢紅是聽不懂那些復雜的,但卻聽懂了一句,撞傷的頭沒毛病,那就跟她沒關系了。
老大夫也是村里有頭臉的人,被錢紅一嚷嚷,臉色也不大好看了,開了藥方就氣呼呼地走了,錢紅還不肯罷休地跟在后頭罵了通。
這時,白初云也醒了來,姜櫻忙給端了水來。
姜逐霜則是拿著藥方要去找姜奶奶,卻被白初云給攔住了,“阿霜,你甭去,娘沒事,就是剛才撞了下,沒那么嬌氣的,別去折騰你奶了。”
其實,她是怕嗜錢如命的姜奶奶等下給姜逐霜臉色看。
姜逐霜:“娘,剛才大夫說過了,你這頭雖然沒事了,但卻病在了里面,一定得好好地吃藥養著。”
“渾說什么呢,那是大夫夸大其詞了。我這身體結實得很呢!”白初云搖頭,剛要再說上兩句,就聽到外頭突然傳來了嘈雜聲。
“江家來人送禮了!”
聞言,屋內的人動作都是一頓,白初云臉上一喜,忙爬了起來,“阿霜,江家來人了,是,是不是來接你的?”
白初云心里其實一直覺得愧對姜逐霜,此時聽到等了大半年,江家真的來人了,頓時為姜逐霜又喜又憂。喜的是這樣一來,不管接不接,江家都給了她臉面,至少趙家莊不會為難姜逐霜了,憂的是若是真的被接走了,她就再也見不到孩子了。
相比白初云的欣喜若狂,姜逐霜的臉色平靜到了極點,“娘,江家不會來接我的。”
現在江家怕是恨毒了她,更何況那位真千金江明月更是視她為眼中釘,哪兒會讓江家把她接回去,不然也不會把她趕回來。偌大的江家也不是養不起個閑人,哪怕是送到莊子上眼不見為凈也是顧全了名聲,但她們偏偏做絕了。
所以,姜逐霜根本沒存這僥幸心理。
白初云卻是理解不了姜逐霜的心思,她只覺得精神頭都來了,連忙套上了鞋,就拉著姜逐霜出了門,“走,咱們去看看。不知道阿月是不是也一道回來了……”
白初云好歹也是養了江明月一場的,雖然最后知道不是自己的親閨女,但是到底當著真女兒養了那么多年,還是有著深厚感情的。說是心里不想,那是騙人的!
但聽到江家來送禮,姜逐霜倒是心里有了別的盤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