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果然很好找,照衛延說的,進村往東看,白墻黑瓦,門前一棵樟樹的人家就是。
院門是開著的,阿來先進去問話,知道公子看重安茉兒,阿來可不敢再那樣頤指氣使的,觍著笑臉,和聲和氣地問一個正蹲在門口倒藥渣的小姑娘:“請問,這里是安茉兒家嗎?”
那小姑娘烏溜溜地大眼睛滴溜溜地在阿來臉上轉了一圈,問道:“你是來請我茉兒姐去做事的嗎?如果是,我茉兒姐說了,初四以后再來。”
“不不,我家公子是來給茉兒姑娘送書的,之前就約好的。”阿來道。
這時德信劈好柴禾從后院過來,一見阿來,脫口道:“你怎么來了?”
阿來見到德信,歡天喜地:“德信,我家公子來了。”
“紀公子?”德信驚訝。
“還能有誰?你快讓茉兒姑娘出來吧!”阿來看德信傻乎乎的樣子,忍不住懷疑衛延和史量的眼光,就這樣的愣小子還要推薦給周將軍,會不會把周將軍氣吐血?
“茉兒去割草了。”德信說著,忙跑進屋子里。
阿來傻眼,這叫什么事兒啊?公子來了,排隊迎接才像話,沒人接就算了,居然還跑了。
剛腹誹完,就見德信拉了個男孩子出來。
那男孩看起來斯斯文文,對阿來拱手作揖:“我叫德仁,安茉兒是我姐,請問紀公子在何處?”
原來是德信怕自己招待不周得罪人,進去叫德仁出來迎接。
阿來指指門外。
德仁便出門去相迎,看到一位身穿石青色暗紋錦緞長袍,腰纏墨綠色繡云紋錦帶,系一塊用墨綠色絲絳綴著的羊脂白玉,身形微胖,皮膚雪白,五官長的精致如畫,年紀看起來比他略大一些的男孩站在馬車前,正仰頭望著樟樹上的一個鳥窩。德仁心知這位便是紀公子了,忙上前拱手施禮:“公子遠道而來,有失遠迎,家姐現去割草,很快便會回轉,請公子到寒舍先坐一會兒。”
紀云亭聽德仁咬文嚼字的,禮數倒是周全,像個讀書人,又長的周周正正,不由的心生好感,問道:“你就是德仁吧?”
德仁笑了笑:“正是。”
紀云亭對史量道:“你把東西搬進去。”然后自己背著手進了安家的院門。
德仁緊隨其后。
史量看到德信躲在門后探頭,便喊他:“德信,過來搭把手,東西可多了。”
德信哎了一聲,跑過去幫忙,一手就把一箱子書給捧了起來,還問史量要拿什么。
史量直搖頭,這廝才幾歲,力氣就這么大,那箱子書可沉了,他和衛延一起才把箱子抬上馬車的。結果人家捧起來跟個沒事的人一樣,史量瞄了眼那袋子五十斤重的大米,問道:“再加一袋米如何?”
“行啊,放上來。”德信道。
史量抱著惡作劇的心態,把五十斤大米放在了木箱子上,把德信的視線都給擋住了,可德信就這么抱著箱子根本就不用看路就往院子里走。
史量目瞪口呆,心想:一定要把這個家伙帶回去才行。
紀云亭進院子的時候,看到正廂門口站著兩個婦人,一個年輕一點的二十出頭的年紀,一個差不多有四十歲了,鬼鬼祟祟地打量著他邊竊竊私語,紀云亭對她們并不感興趣,他只是來看安茉兒的。
德仁站在自家門口做著請入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