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李明睿繼續淡定地寫他的字。
“氣死我了,今日朝堂上,皇上嘉獎了一批在這次疫難中表現突出的官員,還點名表揚了東陽縣,升了王縣丞為縣令,鄭主簿為縣丞,卻只字未提安茉兒,難道安茉兒的功勞就這么被抹去了?”
連鄭同那小子都比他高一階了。
李明睿慢條斯理道:“她又不是官員,她的事不宜放在朝堂上議。”
李明睿覺得皇上是這么考慮的,之前他讓安茉兒當特使,都有不少官員上折子參他,讓女子為官就像挖了他們家祖墳似的。
“怎么不能放在朝堂上議?既然論功行賞,就越不過安茉兒去,要我說,這次抗疫,你居首功,安茉兒居第二,沒問題。”
“那是你認為,別人不會這么認為。”
“我就不明白,他們腦子里都裝的是什么?眼瞎了?還是耳聾了?”
“你沒跟他們吵吧?”
紀云亭悻悻:“差點沒忍住。”
李明睿松了口氣:“忍住了就好,這要真吵起來,這筆賬又得算在安茉兒頭上,我說你稍安勿躁,皇上自有定奪。”
“我就是不服。”
“酒樓的選址選好了嗎?”李明睿岔開話題。
“還沒呢,現在哪有心情做這些事兒。”紀云亭心情煩躁。
“哦,說不定安茉兒很快就會來金陵,到時候問你選址選好沒,你怎么答?”
紀云亭語塞:“那……我這兩天把這事兒辦妥了。對了,你是不是知道安茉兒什么時候來?”
李明睿:“我怎么知道,隨口一說。”
若不是莫沖給他來信,他也不知道。
紀云亭看李明睿氣定神閑的,每天躲在王府里寫寫字,畫畫畫,忍不住問道:“這次裝病打算裝多久?”
李明睿從金華府回來后就稱病了,還是在朝堂上吐血暈倒被抬回來的,嚇的皇上都從龍椅上下來,連他也被嚇一跳,以為明睿當真操勞過度病倒了。
論裝病的水平,天底下沒人比得過李明睿。大家都以為他這次肯定挺不過去了。
明睿這一病,皇上心里無比內疚,要升明睿的官,大力嘉獎明睿,明睿只收下了財物上的獎勵,其他的一概拒絕,他還是執掌他的七星司。這可讓那些擔心明睿升的太高的官員們大大的松了口氣,各種溢美之詞也毫不吝嗇都給了明睿,說他高風亮節,為國為民鞠躬盡瘁。
他還是能理解明睿為什么要低調行事,明睿要的不在官位高低,而是實權,論實權,還有比七星司權力更大的嗎?七星司不受任何一個部門管轄,卻可以挾制百官,只需對皇上一人負責即可。
說不定皇上要升他官,就是為了收回七星司的權力。他拒絕封賞,不但賺到了名聲,還保住了七星司。你說他虧了嗎?只能說他得到了他想要的。
李明睿笑笑:“反正現在也沒什么要緊事,多休息休息不好嗎?”
這么快就恢復了,大家該多失望。
紀云亭嘴角抽了抽:“算了,你也確實應該多休息,這幾年實在太辛苦了。”
“要不,酒樓選擇的事兒,你去辦?”
李明睿蹙眉:“我現在走出去,不就露餡了嗎?再說了,當初說合作的時候,你可是比誰都積極,拍胸脯說我只管出錢,其他事兒你包了。”
紀云亭訕訕:“還是我忙里偷閑去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