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卓煌心事沉重，悶悶地嗯了一聲，走到西次間的榻上坐下。
安蓉兒忙上前幫他脫鞋，又端了熱茶遞到他手邊，然后乖巧地站在曹卓煌身后，替他捏肩膀。
柔聲道：“是誰惹相公不高興了？”
曹卓煌嘆了口氣：“婕妤娘娘生了，是個小公主。”
真是的，怎么就是個公主呢？
曹家人可都指望曹婕妤生個皇子，結果是個公主，啥指望都沒了。
安蓉兒笑容一滯，語氣越發柔和：“后宮已經好些年沒有皇子公主誕生了，這次曹婕妤替皇上生了個小公主，皇上肯定高興，賞賜是少不了的，說不定還能進位份。”
曹卓煌冷哼一聲：“公主和皇子能比嗎？”
差遠了。
安蓉兒附在他耳邊，吹氣如蘭：“別惱，我替你生個兒子。”
熱乎乎地氣息拂在耳邊，像一根羽毛撓在心上，曹卓煌拉了她手，讓她坐在懷里，撫摸著她微微隆起的肚子。
“你要真能給我生個兒子，我一定好好獎勵你。”
說起來，他兩個哥哥也是倒霉，老早娶了妻，納了妾，卻接二連三生的都是閨女，蓉兒要是能生個兒子出來，這孩子便是曹家的長子了，哪怕不是嫡出，地位也不一樣。爹娘肯定會很高興。
安蓉兒乖巧道：“我不要什么獎勵，只要相公能多憐惜蓉兒，蓉兒就心滿意足了。”
曹卓煌對此很是滿意，娘說的沒錯，女人就是需要調教，越是寵著，她就越肆無忌憚，看看現在的蓉兒，多乖巧，多善解人意？
不過，曹卓煌很快又想起另一件事兒，說道：“蓉兒，你堂妹安茉兒要當齊王妃了。”
真是可惜了。
安茉兒這人，要能力有能力，要魄力有魄力，為人坦誠仗義，廚藝又那么高明，哎……如果她是個男的，他們肯定會成為好兄弟的。
現如今好兄弟是做不成了，但他也盼著安茉兒能好，結果皇上把安茉兒指給了齊王殿下，一個活不過二十的人。
明年齊王殿下就年滿二十了。
曹卓煌本想去麒麟閣探望一下安茉兒，表示一下安慰，后來想想還是不去了，去了也不知道說什么。
安蓉兒心頭一凜：“她要當齊王妃了？”
還說她造謠，看吧，安茉兒跟齊王殿下就是有奸情，大家還不相信。
安蓉兒嫉妒地差點失控，安茉兒真是命好，成了安國公府的嫡長孫女不說，如今又要當齊王妃了。而她，成了這個死胖子的妾，還得伏低做小，低眉順目百般討好。
“嗯，皇上已經下了旨意，現在滿城都在議論這事兒。”
安蓉兒很想罵老天不長眼，為什么好事兒都輪到安茉兒，可她不敢，曹卓煌跟安茉兒頗有些交情，聽不得她說一句安茉兒不好的話。
于是，安蓉兒忍著一肚子的羨慕嫉妒恨，莞爾道：“那要恭喜她了。”
“恭喜？”曹卓煌臉色沉了下來。
安蓉兒看他突然變了臉色，惴惴道：“難道不該恭喜嗎？”
曹卓煌將她推開：“你不知道齊王殿下有病嗎？活不過明年，你還恭喜？怎么說你們曾經做過堂姐妹，這樣幸災樂禍，你覺得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