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那個年代的資料保存率和那個國家人口的無紀律遷移概率,三十多年過去之后,即便是名聲喊得最響亮的私家偵探,也沒信心去把人大海撈針的找出來。
連續找了好幾個業界知名人士都宣告失敗之后,本來也就是有棗沒棗打一桿子的顧瑾言就徹底死了心。
所以顧瑾言生下來就沒有父親,跟著母親姓顧,名字是外公給取的,瑾言原本應該是謹言,取謹言慎行之意,算是借這個名字來告誡顧母閃婚閃離的錯誤決策。
生完孩子以后顧青檸過完月子沒待多久就返校完成學業去了,把顧瑾言留在老家,從小跟著外公外婆舅舅舅媽一起生活,一年倒頭見不到母親幾次面,一直到小學二年級時顧母拿到醫學博士學位返鄉工作,母子兩人才開始一起生活。
或許是吃過冒然結婚的虧,對婚姻產生了恐懼,也可能是一心撲在事業和醫學技術進步上,沒心思再把時間浪費在情情愛愛上,反正一直到顧瑾言掛掉重生,他母親都沒有過第二次婚姻。
在顧瑾言發家之前的十多年里,母子兩人都是住在這件百多平米的四居室單元房里,很多東西雖然隨著時間流逝早已忘記,但是當他重新看到它們卻還是會心照不宣的莞爾一笑。
特別是當他走進自己的臥室,看著滿墻的電影海報和各式動漫貼畫,還有印著海綿寶寶圖案的床單被套,那種懷念中帶著尷尬的感覺,真的是相當的觸動人心。
重回人生三十年,多少遺憾可以彌補,多少悔恨可以重來,多少曾經不曾在意的美好,可以有機會細細品嘗。
都說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如今自己卻險死僥脫生,重生反少年。
縱使失去了萬貫家財,卻也換來了青春年華,失去了金手指系統,卻也撿回了一條小命。
自己,是真的一點都沒虧,只是也沒有賺而已。
躺在柔軟的海綿寶寶的被子上,自我安慰著的顧瑾言看著陌生而又熟悉的天花板,長舒了一口氣,總算是放下了心頭的最后一絲芥蒂。
再之后,顧瑾言隨著記憶,把自己的房間里里外外的翻看了一下,又把企鵝賬號游戲賬號論壇賬號之類的網絡身份全部試登錄了一次。
確定不會因為這些細節問題,造成以后無法證明我是我的這種尷尬之后,顧瑾言又把家里客廳和書房一些比較經常會用到的東西翻看擺弄了一下。
前前后后花了大半個小時,配合著本來的記憶,總算是完成了‘曾經的家’到‘家’的轉變,不會出現明明是自己家卻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
雖然就算是什么都不知道,母親和其他人也不可能因此懷疑顧瑾言是個重生者,但是考慮到自己之后的復仇計劃,顧瑾言覺得自己還是多注意一下細節問題比較好。
忙完了這些事情之后,顧瑾言身上又變得汗津津的了,才想起現在是夏天而非深秋。
搖著頭連忙把空調打開,顧瑾言又去浴室里沖了個涼,出來之后重新坐到沙發上,久違地打開電視并轉到新聞頻道,聽著那些大事小事,明明完全與己無關,心卻不知不覺地就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