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顧霏妍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拿了他多少錢？”林知命問道。
“你要干嘛？”顧霏妍問道。
“你這不是廢話么？我既然問了，自然是要幫你把那筆錢還掉，陳天瑞是個人渣，你跟這樣的人在一起，遲早會被吃的連骨頭渣都不剩！”林知命皺眉說道。
“那又怎么樣呢，在這樣的大城市里，我們這種人只有被吞噬的命運。”顧霏妍說道。
“這不像是你該說的話，你可是一個律師！”林知命惱怒的說道。
“律師…那又怎么樣呢？我一直以為自己很強大，但是，我爸腦出血住一星期的icu的費用就徹底粉碎了我的信心，我們一家人一輩子的存款不夠我爸爸住一個星期icu，這是不是很諷刺？”顧霏妍自嘲道。
林知命語塞，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就是這個社會的不公平，以他的能力也沒辦法去改變什么。
“我以前從沒有想過要賺多少錢，因為我覺得錢夠用就可以了，就算生病住院，我也足夠承擔，可是…你知道么，icu一天的費用就接近兩萬塊，一個星期十幾萬，我工作這么多年也就存了那么一點錢，錢花完了，交不上錢，我爸就會被送出icu，只要送出icu，我爸活不過一天，我所學的法律知識，在這時候沒有任何用，擺在我面前最現實的問題就是我沒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爸去死，可我不想這樣，你讓我怎么辦？我能怎么辦？”顧霏妍紅著眼睛問道。
“你…可以找我啊。”林知命說道。
“我為什么找你，你是我的誰啊你，你憑什么幫我？你幫了我，被你老婆知道了怎么辦？”顧霏妍大聲質問道。
連續的幾個問題，問的林知命啞口無言。
“我們是朋友…”林知命猶豫了許久說出了這么一句話，不過這句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狗屁朋友，我喜歡你，喜歡了那么多年，我們不可能做朋友的，普通朋友也不可能，我不敢找你借，因為我怕會影響到你的家庭，這個世界沒有人可以幫我，所以當陳天瑞找到我的時候，我答應了他，我真的沒辦法，我不想讓我爸爸就這樣離開我，他才五十多歲，還那么年輕。”顧霏妍哭喊道。
看著面前的顧霏妍，林知命第一次發現顧霏妍如此的脆弱，她身上似乎一直繃著一條神經，而現在，這一條神經終于斷了，所以她整個人也跟著崩裂了，就像是干涸的雕像一樣，整個人化作了無數的碎塊。
林知命不受控制的伸出手去，抓住了顧霏妍的肩膀，而后將她拉入自己的懷中抱住。
顧霏妍趴在林知命的胸口，不停的哭泣著，似乎要把這幾個月以來所有的壓力都發泄出去。
“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沒有正確答案，不管最終結果如何，一切從心。”林知命說了一句讓顧霏妍不理解的話。
顧霏妍抬起頭看向林知命，顧霏妍的眼睛本就是她身上最美的地方，此時，這一雙眼睛之中滿是淚水，讓人心碎。
林知命看著顧霏妍，而顧霏妍也同樣看著林知命。
終于，顧霏妍閉上了眼睛。
她在期盼著，期盼著一個等了十年的吻。
就在這時，一聲嘆息響起。
林知命將顧霏妍推開。
眼淚涌出了顧霏妍的眼角，順著臉龐流淌而下。
“我會幫你解決這件事情的，你爸的醫藥費也由我來給，你暫時別上班，陪好你媽媽，我已經讓人聯系了帝都最頂尖的腦科專家，他們明天就會過來為你爸會診。”林知命說道。
顧霏妍睜開眼睛，看著林知命，露出一個無法用言語跟文字形容的笑容，說道，“謝謝你。”
這一刻，林知命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將顧霏妍緊緊的擁抱入懷，恨不得將其整個人都揉入自己的身體中去。
顧霏妍瘦弱的身體被林知命抱的有些疼，但是她還是張開雙臂，從后面抱住了林知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