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帶著一百持刀府兵踏入吳府的大門。
此刻吳府中雜亂不堪,原本奢華迷亂的景象只剩下滿地的破罐碎瓦,王仲看到這里,心中一驚,認為吳丹是聽到了什么消息,已經跑了,急忙邁步向著內宅走去。
越走越心亂,這里的痕跡都像是別人帶著錢財匆忙離開所留。
王仲推開內宅的門,里面更加雜亂,破罐碎瓦更多,而吳丹卻是頭發散亂呆坐在地上,整個人都跟死了無異。
王仲見吳丹還在,心中一松,揮手示意府兵退下,還將屋門給關上。
吳丹似乎聽到了什么響動,頭微微抬起,透過雜亂的碎發中看見了王仲。
“明遠?”吳丹似乎是在疑惑,卻又想笑。
“吳郡守,昔日之奢華景象為何今日如此雜亂。”王仲嘴上冷笑,言語中帶有譏諷的意思。
“你是來殺老夫的?”吳丹稍稍挺起了些許精神,注視著王仲的眼睛。
“你認為呢?吳郡守,幾日前我便求你思危,可你不聽明遠我的話,當得今日之果。”
“呵呵,哈哈哈。”吳丹仰頭大笑起來,頗為癲瘋。
“明遠,今日不需你殺老夫,老夫自當會自縊。”
王仲神情凝重的看著吳丹,“為何?”
“為何?”吳丹似乎是在自問,隨后艱難的站起身,他赤腳踩著破罐碎瓦,用手指著王仲。
“南燕朝已經亡了,你這等賊子都敢犯上作亂了,此乃我南燕之不辛,我身為皇親國戚,為何不自縊殉國。”吳丹此刻頗具精神,他似乎是在說王仲,又似乎隔著千里之地再說那個敢在朝堂中使出虎狼豹之計殺害朝中重臣的秦太師。
“想我南燕鼎盛之時,可與北齊西蜀兩竊國之國三足鼎立,可惜,可嘆,南燕亡了,真的亡了,再也無法收回舊土了。”
此刻的吳丹,他不像是以往那個沉迷酒色的吳郡守,而是一個以自己的方式憂國的吳丹。
“呵呵。”王仲冷笑不已,“吳郡守,你現在還不明白嗎?亡南燕者非是我等你們口中的賊子,而是你們這些被酒色掏空了的無能掌權者。”
“黎陽有你一個已不是皇親國戚的吳郡守,千里之外的朝堂之中還有一個南燕之主的燕昀帝。可這南燕三千里地又有多少像你這種的人呢?亡南燕者不是當朝秦太師,亡黎陽者也不是我這個小卒王仲,而是那燕昀帝,也是你這吳郡守。”說道后頭,王仲幾乎是指著吳丹在說的。
吳丹跪了下來,他現在很迷糊,說不出來是王仲的對,還是他自己對。就那么呆跪著。
王仲走了,他不想親自動手殺一個已經瘋掉了的人。不過他還是命令了兩個府兵守住了房門。
“我乃南燕皇族后人,亡天下者又怎會是我吳丹。哈哈哈哈。”一聲癲狂大笑過后,吳丹拾起地上一片碎瓦,刺入自己的胸膛。
“亡天下者是你們這些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