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搭好了,他們二人也不再散步了,互相告了別。
方尚走在路上,嘴中輕笑:“奉知啊奉知。有時你真的好笨啊,連這點都沒看出來。”
“能生多個孩子也需得有足夠的實力養大才行,在亂世中,想養一個孩子何其的困難啊。”
方尚很是開心,這幾日有點壓抑了,盡是在想著大勢的變化,現在總算是在齊銘的身上找到了一點舒緩。
“嗯?”方尚就要進入他的營帳之時。眼神無意間瞟到守著營帳的鄒琦神色異常,似乎有什么事。
方尚停下了身子,拍了拍鄒琦的肩膀:“你跟我進來。”
隨后,方尚就帶著鄒琦走進去。
方尚坐了下來,直視著前方神色不好的鄒琦。
“怎么了?經歷過戰爭怕了嗎?”
鄒琦聽著方尚的話,這一個少年郎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軍,軍師。我想回家了。”鄒琦低聲說道。
方尚神色有些凝重了,鄒琦的這種話無異于是想要逃走,如今他們本來還剩下的士卒就不多了,是只有他一人有這個想法,還是有很多士卒都有了想法呢?
“鄒琦,我明確的告訴你,哪怕是你現在想回家,也過不了安生日子,如今這世道,倒不如當兵。”
“可是……”鄒琦抬起頭看向了方尚,眼珠血紅。
“軍師,我哥死了,當著我面死了,我家里現在只有我一個兒子了,我還不想死。”
方尚愣了愣,沒想到剛才討論的話題現在就碰到了。
隨后問道:“那鄒琦,你哥當著你的面死了,你有替他報仇嗎?”
“我,我。”鄒琦面色羞紅,有點說不出口。
當時的場景,面對白毛軍的沖殺,他早就被嚇破了膽,要不是他哥一直不讓他跑,恐怕他已經先死在了督軍了刀斧手手上了。
方尚心中已是了然。
“鄒琦,我問你,凜峽一戰,哪些人最為安全?”
鄒琦抬起頭看著方尚,面露疑惑,認真的想了想。
想出來了卻是不敢說。
方尚輕笑:“鄒琦,你是認為我和主公他們最為安全是嗎?”
鄒琦不敢吱聲,不過看樣子是同意了方尚的話。
“哈哈哈。”方尚仰頭大笑了起來。
“鄒琦啊鄒琦,難怪你只是一個守門的士卒,你以為我和主公們最為安全,卻是錯了。”
“可是?”鄒琦不解,想要辯駁,才發覺自己不該爭辯。
“行軍作戰,就拿凜峽一戰來說。交戰雙方,一方是白毛軍,一方是我們。”
“白毛軍的首領是那白良機,而我方的首領在主公在的情況下就不可能是子敬將軍。”
“你也是看到了,子敬將軍沖殺在最前方,直面與白毛軍的首領交戰。
結果呢,白良機驕傲自大,自恃武高,放著大好的條件不用,一個首領與一個將軍交起了手,還單挑,豈不是可笑。”
“最后,白良機死了,白毛軍直接自行潰散。鄒琦,那你現在認為,以后交戰的不是白良機那種蠢貨,而是想子敬將軍這種稍微聰明點的,主公還是最安全的嗎?”
鄒琦低著頭,面色通紅,默認了方尚的說法。
方尚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