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吳炎手指夾著的那根相思鳥,已經燃燒的大半,留下一根搖搖欲墜的灰色煙柱,吳炎熟練的用手指一彈,煙柱便粉碎成了灰燼飄散在空中。
人生又何嘗不是這根煙呢!(吳炎畢竟是一個成年人的靈魂,上一世過了大半輩子,到了他那個年齡難免愛發一些感慨,如果不是吞掉了那一瓶安眠藥,將來他就是那種老干部類型的人。)
從點燃那刻起,終點必定是像灰燼一樣隨風飄去,如果重生之后,只是為了彌補遺憾,或者憑借著上一世的經驗當一個隱性學霸,就像那些中二宅男意淫的網絡里寫的那樣,打臉裝逼、掙錢撩妹,然后走向所謂的人生巔峰,這些東西對吳炎來說,一點吸引力也沒有。
人生就是死胡同,注定什么也留不住,吳炎是死過一回的人,當他彌留之際,他想到的卻不是自己所愛的人,而是那些曾經傷害過他、辜負過自己的人,因為自己死了,而那些王八蛋居然還活著,而且活得還很滋潤,吳炎想起這些就耿耿于懷,他的手指莫名的顫抖。
竟然重生了這一世,我就要那些傷害過我的人,受盡欺凌滋味,辜負我的人,嘗盡背叛苦楚,我要將他們踩在腳下,碾成碎片;踏在鞋底,沒入泥土!
這世界并沒有那么美好,也沒有那么壞,但只有那種扼住命運咽喉的人,才配存活在這個世界上,吳炎就想成為這樣的人,他不想再做個唯唯諾諾,任人擺布的人,把命運的主動權握在自己,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生活。
那些對他好的人,他可以加倍奉還,而那些傷害過他的人,他一個也不原諒,這就是吳炎!
“臥槽,我還以為是誰呢。”
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吳炎回頭一看,劉兵這家伙正邁著八字腳,伸著脖子,一幅吊兒郎當的樣子,和他的兩個跟班一起出現在樓道口。
這三位嘴里叼著煙,看來也是到樓頂抽煙來的。
“太陽是從西邊出了嗎?”劉兵向天空望了望,駝著背朝吳炎走來。
劉兵的外號叫烏龜,因為他走起路來是個八字腳,又有點駝背,所以大家都叫他烏龜,這貨和吳炎是老相識了,如果烏龜是個女孩,那么吳炎和他的關系或許可以用青梅竹馬來形容,他們兩個都是坳上村的孩子,從小在一塊玩泥巴長大,不過自從吳炎的爸爸出了一場意外母親改嫁后,吳炎就隨著媽媽搬離了坳上村。
吳炎記得劉兵跟他爸是一個稟性,都屬于那種天生的村霸類型,喜歡欺負別人,而且還以其沾沾自喜,像吳炎這種沒了爸爸,家里還窮得叮當的小孩,簡直就是他的完美欺凌對象。
小時候,吳炎沒少跟他打架,劉兵腦袋頂上那塊疤還是吳炎拿磚頭給打的,不過現在兩人早就變得很生分了,一是因為吳炎和劉兵不在一個村了,二是吳炎早不是那種小孩脾氣。俗話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吳炎自從有了后爸,他性格變得沉默陰郁了許多,凡事他總是能忍就忍,不喜歡出風頭,那時候他只想好好念書考個好大學,然后離開這個小城,遠走飛高。
劉兵和吳炎走得是裁然不同的路子,雖然一直在同一個班,但極少有交集,頂多就是烏龜這貨要抄個作業的時候,才會和吳炎打一回交道。
上一世,吳炎從同學那里聽說,劉兵后來有過一段牢獄之災。
現在想來,吳炎覺得這貨是早有進號子的征兆,就沖劉兵此時此刻那幅模樣,他留著一頭短得能見到頭皮的寸發,行為舉步充滿了流氓痞氣,乍看還真像是個剛出獄的犯人。
劉兵嘴里叼著煙,煙頭向上翹,眼睛朝下瞄著吳炎。
“聽說你現在發達了。”劉兵走到吳炎身邊,一只胳膊擒著吳炎脖子,一邊向身邊兩個跟班,使了一個眼色,那兩人便開始伸手往吳炎兜里掏東西。
如果是上一世,吳炎或許會被劉兵這股流痞之氣驚嚇住,但是如今的吳炎,畢竟是成年人的靈魂,現在再讓他經歷這樣的事情,吳炎不知道為什么,有一種回顧香港古惑仔老片的感覺,當年的熱血激情早已沒了,怎么看都覺得那什么的人好可愛······
自然他們是為了那包相思鳥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