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她不會猜到,我愛上她了吧(愛,太言情,她一定覺得我很可笑)。我開始懊惱,自己太輕率,她一定是知道了,如果,明天她就不告而別!想到這里,我心在嘆氣,不會吧,不會就這么錯過了吧。我看著她的后腦勺,心亂如麻,心嘆:人家都愿意和你上床了,還不能捕獲她的心!難道,她是有家世的人。啊!不會吧。我要開口問嗎?還是不要了,鑒于剛才是乎已被她察覺。
我,二十九歲,十八出來打工。在廣東各地流動,十幾年一事無成(這種“成功”語境加深我的挫敗感,像在學校里排名次,平庸是罪果嗎?)。感覺人生掉進了一圈套,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到了什么歲數做什么事(其實,我只是個站在原地的孩子),辟如,結婚(既然我是個孩子,怎么能結婚,我想要愛情!或者說只要性)。
沒有爭吵,只有負氣。父親說,我該成家(他,典型老農的皺紋(他老了我難受)還是不容質疑地語氣)。我不語言(在父親眼里,好像一切都是為了生存,我又不解又佩服又心酸,沒有享受,只為了一家人生活,那多年,臟、累,不要求什么)。父親像看出了我的心意。他說,你別想那些不現實得,別嫌棄我們這地方。我不語言(我有些惱怒,我不嫌棄任何東西,只是不想像父親那樣為了生活,享受忍受)。父親愿意守住一片地的心,我沒有了。負氣出走,是我做過的最叛逆的事(對父親來說,我只不過出去做事而已)。沒有目標,又不能反駁(父親的養育恩,讓我永遠無法做出任何忤逆他的事情),這次就當迷了路,迷失在路上。旅行,我用來粉飾自己行為的詞(用來對付別人尋問時的回答,沒人愿意接受沒意義的行為,一定要給一個目的才會被接受)。落花無意,我也把自己一次次丟上長途車,隨意去任何地方,直到我遇到了她。
她突然開口問我是第幾次。她是第二個和我上床上的人(我想她應該知道我不是很有經驗的人),我問她,打飛機算不算?她沒有笑(我以為幽默)。她連頭都沒轉過來,用后腦勺對著我,接著問,第一次是在什么時候?我答不記得了(她根本不想聽我說,我知道,她只是想說出她心里的話)。
她說,她第一次的時候是在十五歲那年,被她的后父睡了。
我躺在床上,感覺如墜深淵。一種由衷的同情,在我心里,不知如何是好,她為什么對我說這些,我應該去安慰她嗎?還是假裝,只是一件沒什么大不了的往事,輕描淡寫的帶過去。在我沉默那會,她已經轉過臉來看著我,是乎在等我的答案。我該如何回答,情急之下,我說,你做我女朋友吧(我想,她都把最隱秘地事情告訴我了,那她一定是知道我愛她的)。她大笑起來(我感覺自己被羞辱了,她笑什么)。她仿佛得到了某種滿足,愉快地翻過身來,一條腿劃了一個大圈,搭在了我身上。我“嗯”的一聲,渾身縮了一下。她問我怎么了,我答,你踢到我蛋,蛋痛!她再次大笑。
至少,她明白了我對她的心意(事實證明只是我的想象)。雖然她沒有開口,但她也沒有像我想得那樣對我唯恐避之不急,這就說明一切(恐怕是我想得太多)。也許,我們可以更進一步,我自認為這會是一個重要的起點。
我問她,有什么好笑,她不言語,用手插進枕頭和我的頸中間,作勢要把我攬入懷中。我討厭她這么做,酷酷地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剛才,你還只是個可憐巴巴,被后父奸污的女生)。
看我臨死不從地樣子,她無可奈何地轉過身背對著我,此時暗黃地燈光下她的腰窩顯得更明顯了(像酒窩),仿佛在對我微笑,純靜而美麗,比起她臉上的笑(有時讓我不舒服),她的身體更讓我感到親切。我已經開始熟悉她的身體。我知道,在她身上哪里能找到,最好的起伏(用臉在上面輕輕劃過時有種傾瀉的感覺),在哪里能找到最緊實而富于彈性的肉感(她的臀部雖不翹,但緊實又富彈性)。我,咽了口口水。她脖頸上的白色細微的汗毛,使我望著發呆。
我忘記說她的名字(實際上,那時候我根本不知道她的名字),她只告訴我,她叫阿Lan。
阿蘭、阿籃、阿男還是阿難?我亦不知道!
她似乎不想讓我知道她的事情,從名字上的含糊其辭就能看出來,她是有介心的,我甚至懷疑阿Lan也是她的隨口編造。
要不是住宿的店老板堅持讓她在登記薄上寫下名字(因為她說自己的身份證掉了,每次都用我的身份證登記),她也許連阿Lan這個名字也不愿意讓我知道。
自那之后,我就一直叫她阿Lan,有時候她反應不過來。
我竟然對自己的同伴一無所知(想來不可思議,可它就是發生了),我們決定結伴其實源自一次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