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身和尚再次合目,聲音從天際傳來:‘我已修身成佛,但還有一段塵緣未斷,你是我第九世輪回,希望你能為我了卻這段塵緣。’
‘什么,塵緣。’小毛心中想像著,和尚和姑娘說不清楚的關系。
‘非也,非也。’那金身和尚,突然露出淡淡微笑:‘小毛,你想歪了。’
‘那是什么塵緣。’小毛不信和尚的話。
‘到時候,你自然明白。’金身和尚說罷,胸口飛出一塊金燦燦地六角金牌,接著,又飛入小毛胸口。
這是我經歷九世才修煉來的法器,現在給你。
‘這是什么鬼法器,有什么用。’小毛盯著自己胸口,還有些不太情愿,這和尚要讓自己幫他,連問都不問一聲,就把那么個東西,裝在他胸口里,把自己當什么啊!
來不及報怨,金身和尚已經消失,小毛突然身若注鉛,直墜而下···
192x年,上海公共租界,從蘇北來到上海投奔親戚未果的毛阿三,和幾個同是蘇北的老鄉,在閘北區一帶,干著搶劫的勾當。
在一次,搶劫得手后,一群人按約定,各自分頭逃竄。
‘站住!’拿著警棍的黑衣巡捕在后頭追。
毛阿三跑進了小巷,在這一帶,他早已混了爛熟,一旦進了巷子,他比老鼠還要靈活,巡捕追一追,也只有放棄了。
毛阿三的外號叫飛毛腿,因為阿三跑得快,身體又靈活,搶劫之后,他主要負責‘跑單’。
團伙在一起,大家都有各自的分工,負責盯梢的叫‘梢子’,一般由那些不容易被察覺的小孩做,負責動手搶的叫‘力手’,搶完之后,力手不會拿著東西跑,他會交給‘跑單’的人,毛阿三就是干這個的。
跑單的人一旦成功逃脫,他會在約定的地方分贓。
毛阿三甩掉了巡捕,正洋洋得意地在巷子里走,自認為跑單的人之中,已經無人能及他了。
‘轟’毛阿三腦中突然一聲悶響,就像被人悶了一棍。
過了一會,毛阿三暈暈乎乎地趴起來,他左右看看,搶到的錢包已經不見了,自己腦子里痛得厲害,有兩股記憶正在融合。
剛才他仿佛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見到了一尊渾身金光的和尚,好像還有一塊六角金牌飛進了他胸口。
毛阿三扒開領口,發現自己果然掛著一塊六角金牌,上面還分了九道宮格,正中間的是一個佛教的卍字符。雖然,沒讀過多少書,毛阿三還是認得這個字,它是佛教才用的東西,難道自己剛才,真得見到了金身佛。
現在不能想那么多了,必須找到錢包,去和同伴會合。毛阿三在巷子里來來回回找了半天,還是沒有找到那只錢包。
看來大家這次都白干了,毛阿三一臉地頹喪,身為‘跑單’的,他還是頭一回出現這種情況,大家都信任他,不僅僅因為他跑得快,從來沒有被抓過,更因為他為人義氣,從來不會私藏東西。
這次,毛阿三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跟同伴們解釋了。
為了不暴露,他們每次約定會合的地方都不一樣,這次大家約定在一間廢棄的破屋里。
‘阿毛,回來了!’
一個六歲大的小女孩,興奮地跑進破屋。
‘小葉子,你看見有人跟蹤他了嗎。’力手左平謹慎問道。
‘嗯。’小葉子支吾一聲。
鈴鐺耷拉著腦袋,一幅不甘心的樣子:‘回來了,一路上沒有發現有人跟過來,但是也沒看見錢包。’
‘什么?’左平不明白鈴鐺的意思。
‘就是,阿毛沒拿錢包。’鈴鐺沮喪地回答。
‘左平,那小子不會私吞了吧。’說話的是另一個力手,大家叫他煙斗。
他曾經在煙館里做跑堂的,因為手腳不干凈被開除了,才跟著左平干起了搶劫的活。
這時,阿毛回來了,表情不好看。
大家一看阿毛的臉色,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