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七乃是個不折不扣的忠仆,他在哭叫的時候捶胸頓足,甚至拿腦袋在旁邊的石頭上撞,頃刻之間就是血跡斑斑,其余的俄國人見到了也是遽然動容。
不過這時候,觀察了敵情完畢回來之后的布留斯卻好奇的詢問方林巖道
“胡,你的這個同胞在做什么,他為什么這么傷心,甚至要做這樣的自殘事情”
方林巖道
“他冒死來找我救援他的主人,但現在看起來,他呆在這個村子里面的主人已經兇多吉少了。”
布留斯道
“噢,但是我覺得如果他的主人地位很高的話,那么還是有活著的可能的。”
方林巖聞言頓時精神一振道
“何以見得”
布留斯直接將自己的單筒望遠鏡遞了過來道
“村子雖然被攻破了,但是你看,靠近大山的這一邊顯然戰斗還沒有結束,正有人在那里進行圍攻,還有零星不斷的槍聲傳來,煙霧也是主要從那邊彌散過來的。”
鄭老七這時候也是停止了哭泣,驚訝的看了過來。
方林巖拿起了望遠鏡窺看了一會兒,然后對著鄭老七招了招手,鄭重的道
“我覺得布留斯先生說得對,若我沒記錯的話,那個方向似乎是臍毛村的禁地,我當時要想過去被攔住了。”
鄭老七立即接過了望遠鏡,然后朝著那邊看了過去,然后興奮的喊叫了起來
“我知道了那里是村子里面的一個山洞,他們叫做鬼孵塌,在最初建立臍毛村的時候,有人犯了重病以后就會將之抬入到里面等死呢,所以后面就有怪談出現,說是其中傳來了不祥的哭泣聲。”
“不過,隨著村子里面的人病情穩定下來,這個洞穴有十幾年都沒有死人抬進去過了,所以我們和臍毛村交好之后,家主就將一些貴重又不能被雨淋的貨物放到了里面去。”
“這鬼孵塌蜿蜒曲折,深度有一百多米,里面寬敞的地方能容納一百多人,狹窄的地方卻僅能讓兩人并肩通過,還需要彎腰行走,所以易守難攻,家主他們一定是藏到里面去了。”
聽到了鄭老七這么說,方林巖也是松了一口氣,此時鄭家的人對他來說還是很重要的,有了這群地頭蛇幫忙,遠征軍能在長崎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與布留斯先生交流一番之后,一同前來的俄國雇傭兵開始分成了五個排,然后呈扇形包圍向了臍毛村,每個排的人數是三十人左右。
這一次前來日本的,乃是俄國這邊派出的哥薩克精銳,所以每個排當中還有五到八名擲彈手,具備很強的突擊能力。
很顯然,這時候東鄉井帶來的人要么就在臍毛村里面劫掠,要么就聚集在了鬼孵塌
的附近,嘗試著怎么啃下這塊硬骨頭,根本沒有提防到后路被包抄的問題。
畢竟在他們的判斷當中,來襲的這群該死的俄國人必然會被長崎的繁華吸引,在那里瘋狂劫掠,怎么會跋涉四五十里崎嶇難行的山路,跑到臍毛村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
要知道,這個鬼地方,就連絕大部分的長崎土著都不知道它的存在啊。
于是俄國人的突入,用布留斯的話來說,那簡直就像是燒紅了的餐刀切入到了凝固的黃油當中似的,可以說是毫無懸念的一件事。
槍聲,手榴彈聲瞬間響成一大片,東鄉井帶來的這群人真的在瞬間被突襲得有些暈頭轉向了,可以說是死傷狼藉,過了好一會兒才組織起一批人來嘗試反擊。
這一批人應該是東鄉井的心腹,其收攏到一起的核心力量
這幫人當中,佩戴武士刀,身手高強的浪人頗多,對于應付子彈也是有足夠的經驗,他們首先埋伏在了掩體后面,任隊友用火槍與敵人對射,等到俄國人射擊的間隙,則是猛然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