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對名城古跡之類的還能對應上印象中大致位置,可這個世界的道路交通那是兩眼摸黑。
騎牛順著荒蕪的小路轉旋十多天,才晃蕩到一條稍微寬點的土路。
青云沿著大路走,會時不時發現眾多拖家帶口的旅人向南而行。
一開始只是以為平常,可隨時間漸長,發現南行的人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集中。
五天時間粗算也遇到好幾十批,有穿著比較光鮮的大隊人馬,簡簡單單隨身只背著一個包裹的人群更多。
傍晚時分青云正在路邊等大牯牛吃完草歸來,順便例行打坐。從后面又上來一群人,看情形應該是一家子。
兩輛驢車一前一后,前者年輕婦女駕車,車上坐著白發蒼蒼的老者及一個三四歲幼童。后者健壯男子駕駛,車上堆滿行李,一個半大小子手持兩米長棍坐在行李上。
男子看見路邊打坐的青云明顯有點堤防,本就不寬的土路他盡量駕車靠邊走,不給青云任何借口找茬。
看對方這么堤防自己,青云也沒準備上前,對老者簡單點下頭算是打招呼了。
一路這樣的事情見得多了,所有人對陌生人都保持最大的堤防,青云也不奇怪,畢竟是荒郊野嶺,誰也不敢肯定對方是做什么的。
尤其青云一身出家人的打扮,更會加重路人的堤防心。
不曾想老者主動讓女子停車找青云說話,青云只得起身重新見禮。
“道長天色不早了,怎么一人在這荒郊野外之地?”
“無量道尊,貧道在等牛吃完草才好繼續上路。有勞居士掛心。”
“哎!時間不早了,能往南走就多走點吧!”
老者輕嘆,一雙眼看著自己的兒孫,卻是透出一股生死由命的無奈。
“想問居士是發生了何事嗎?貧道多日來已見不下五百之數拖家帶口的往南走。”
“還不是那刀兵之事,逃命罷了!”
“貧道卻是未曾聽說我大宋最近有何戰事發生,不知道居士所說刀兵之事發生在何地,或許貧道可以前去為災民做些什么。”
“哎!怎么說呢?自打金、遼被蒙古吞并,哪里還有安生地哊!金、遼經過多年時間習慣了中原生活,我宋人多少還能茍且賴活著。”
老者一句三嘆。
青云大致猜測到金、遼上位者接觸了中原奢侈生活后,不再想回到以前的野蠻人生活方式。
記得歷史書上有描寫過,金、遼自從建國后特別崇拜中原文化。可惜好的沒有學到多少,卻把封建的局限性學了個遍,豪貴奢侈、官場糜爛。
“可蒙古與那未開化的野蠻人別無二致,在其境內的宋人被當牛做馬,一不留神就是破家滅戶,毫無做人的尊嚴可言。”
“宋朝勢弱,靠近邊界的宋人更是時長被打秋風。他們三五成群,在我宋地來去如風,如入無人之境。”
“老小我不想子孫一個個無辜被害,只得對不起祖宗,拋家舍業往南多走點,離那群畜生遠點。”
“我們這樣的小家小戶還好點,稍微大點的家族村落都是日夜監視,一有風吹草動,必又是血流成河。老小先去逃命了,還望道長多多保重。”
“多多保重。”
看老者一家離開,青云找到牯牛,反方向前行,他想為這里的人做點什么。
天色黑下來,騎牛行走的速度不得不慢了下來。雖然青云用符咒能照亮方圓二十多米,可大牯牛卻看不見,只得憑著月光隨它慢慢踱步。
忽然大牯牛走著走著,不走了。高昂著頭,悶聲眸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