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世界仿佛都變得緩慢下來。
就像是時間被無形的手拖慢了腳步一樣。
紅色的血液噴濺出來的那一刻,目睹了這一幕的格斯頓時屏住了呼吸,心臟都仿佛驟停了一樣。
眼前的畫面就像是披上了一層舊時代的色調,變得晦暗無光。
在事情發生的那一剎那,他的整個身體都是僵硬的。
這三年以來,他和自己的同伴獵殺過感染者,早已習慣了感染者身上那股令人厭惡的氣味,也能夠忍受紫色液體沾染身體的感覺。
但此時此刻,當殷紅色充斥了眼球,并且和一條生命掛鉤的時候,那種強烈的精神刺激通過大腦,再傳遞到身體,使得他整個人都在細微的顫抖。
而當他看到那柄漆黑鐮刀再次揮舞的時候,立刻強迫自己的喉嚨發出聲音,讓呆愣在原地的那幾個人立刻躲開。
與此同時,他立刻跳下天臺,一邊飛射出繩索,一邊摸出信號槍,撥動彈巢發射了一顆信號彈。
漆黑鐮刀斬下了一個近戰組成員的大腿,然后又舉了起來,蓄勢待發。
“呃啊——”斷了一條腿的近戰組成員跌倒在地,劇烈的疼痛讓他慘嚎出聲,整張臉都扭曲在一起,看到那柄漆黑鐮刀再次舉起,他一邊猛烈搖頭,靠另一條腿和雙手不斷退后,一邊哭腔大喊,“別過來!救命!救我!”
漆黑鐮刀無情揮下!
鐺!
一把直刀從旁邊斜斜插入,在千鈞一發之際擋住了鐮刀的攻擊!
砰!
一顆漆黑色的信號彈在日光彈的照耀下于半空中爆開!
鏘!
直刀和鐮刀碰撞之后又立刻分開。
格斯立刻再次飛射出勾爪,同時撈起地上的重傷人員,瞬間離開了現場,和這只因內修拉開了距離。
直到這時候,另外幾個近戰組成員才回過神來,一個個目露驚恐的抽身而退,跟著格斯離開了街面。
遠處的天臺上
“啊!”當看到那柄漆黑鐮刀揮下的那一刻,諾拉忍不住驚呼出聲,下意識做出微微屈膝的動作。
啪。
一只有力的大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稍安勿躁!”米爾頓目光看著遠處街道上濺開的殷紅,低沉冷聲道,“只要沒有出現二階感染者,教官和視察員就沒有出手的資格!”
“可那是畸變者!”諾拉皺眉反駁道,“那是吸收了收容物后產生特殊能力的畸變者!普通班的人根本不可能打的過!”
“不管如何,只要那只因內修還在一階感染者的范疇之內,我們就不能插手其中。”米爾頓目光深邃,強硬說道,“狩獵賽要告訴他們的道理,就是不論如何,身處險境的時候必須要依靠自己的力量,而不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有人來拯救他們這件事上。”
諾拉明白米爾頓長官心意已決,頓時沉默下來,但看到格斯跳下天臺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擔憂。
米爾頓眼神整個冷了下來,默默看著遠處街上的一切。
被一刀斬成兩段的二班隊伍隊長,上半身還躺在血泊中無力的掙扎,但是到了這個地步,哪怕教官出手相救,也基本沒有救治的可能了。
在大腿被斬下的那個人被格斯救走,其余人也迅速撤離之后,街上那只被諾拉成為畸變者的因內修,伸出自己兩根尚且完好的觸手,將地上的兩截身體卷了起來。
這位隊長的上半身還在無力的抽搐,通過眼神可以發現,直到現在,他依然保留著一定的意識。
格斯在帶離重傷員后,就把手里的重傷員交給了這位的隊友,然后獨自一人迅速返回了現場。
“格斯!”
不遠處的蘇西已經來到那邊的天臺上,看到格斯迅速往那只危險的因內修移動,立刻大聲喊道。
在天空爆開黑色信號彈的那一刻,其他隊伍就已經意識到事情不妙。
黑色的信號彈,只有當隊伍中出現重傷甚至犧牲人員時,才會發射的一種信號彈。
每當在天空中看見這種顏色的信號彈,都意味著至少有一位同胞正在面臨死亡的威脅,甚至已經回歸女神的懷抱。
蘇西反應最為迅速,動作也最快,在看到信號彈的那一刻,胸口的繩索瞬間飛射出去,帶動她的身體來到天臺,就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蘇西一邊大聲喊叫想要阻止格斯,一邊迅速飛身躍下天臺,朝格斯的方向高速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