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原本感受不深的新生神眷者,都被這種氣氛所感染,變得沉默。
格斯走到福克納的墓碑前,看著上面那張年輕帶著稚嫩的臉,腦海中又回想起那具被攔腰一刀兩斷的尸體,那殷紅的血色,那殘缺的臟腑……
他在心里忍不住嘆了口氣,右手在胸前畫出四葉草的圖案,默默在心中說道:“贊美女神,愿女神保佑你。”
然后,他挺直胸膛,做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右手敲擊在肩胛骨上,沉悶的響聲傳蕩開來。
隨后,他讓出身位,讓后面的人來到墓碑前,他則跟著前面的隊伍,回到了山路上。
一個個人從福克納的墓碑前經過。
很多人其實并不認識他,也感覺不到太大的悲傷,甚至一些年紀還小的人,并不能理解這種情緒。
他們雖然也為有人死去而感到難過和遺憾,但是那種體會并不深刻,只是淺淺的在他們心里留下了一道印記,而且隨著時間還會慢慢消失。
直到將來,他們第一次失去自己的隊友的時候,或許才能明白那種感覺。
福克納的隊友們又一次哭了。
和八天前那個夜晚大聲哭泣不同,這一次他們哭的很內斂,雖然肩頭抽動的厲害,但是都壓抑著自己的哭聲,只有淚水默默滑落下來,滴落在墓碑前的泥土里。
如果說八天前的夜晚,他們還只是單純的悲痛,對同伴的犧牲表示出無盡的悲傷,而并沒有其他多余的情緒的話。
此時此刻,他們更多的是在痛恨自己的無能,如果他們的實力足夠強的話,或許福克納就不會死去……
但這一切都只存在于幻想之中。
人死不能復生。
生者存在的意義,就是帶著死者的意志存活下去,這樣,死者的犧牲才不會是毫無意義的。
福克納已經被下葬,所有人都為他做過禱告,一切程序完畢之后,皮爾遜教官帶著隊伍繼續往山上走去。
夕陽的余輝從西邊斜斜傾灑過來,昏黃的光芒落在他們的側面,在山路的一邊倒映出一排排影子。
在英烈冢的山頂,有一個廣場。
廣場的北面,正對著神棄之地的方向,豎立著一座高達幾十米的巨大石碑,上面從上到下,刻著密密麻麻的名字。
在他們抵達山頂廣場的幾分鐘后,福克納的名字也被銘刻在了石碑之上,成為了十萬英魂的一員。
“所有人列隊!”皮爾遜站在石碑下方,身姿挺拔,目視眾人,緩慢說道,“畢業班列陣在前,其余兩屆列陣在后。”
畢業班按照十二人一個隊列依次列陣,從左到右分別是一班二班三班四班。
一百四十三人整齊列隊。
皮爾遜教官掃視一眼,看到原本應該是完整的12乘12的方陣缺失了一小塊,心里默默嘆了口氣。
二班的那支隊伍始終保持著沉默,只是默默的拉開了彼此的間距,將那一個空出的身位填補上,使整個方陣看上去依然完美無缺。
另外兩屆新生神眷者各自列隊,化作兩個方隊,在各自教官的帶領下,站在廣場邊緣,距離前面那個方陣有一段間隔。
巴克教官和伊迪教官分別來到石碑正面的兩側,伸手拉下了石碑上兩根很不起眼的繩索。
下一刻。
——嘩啦!
兩面旗幟在石碑頂端向下展開,在夕陽的余暉下有些晃人眼球。
這兩面旗幟足有五米寬,七米長,背景是鮮艷的紅色,周邊有金黃色的紋路映襯。
左邊的旗幟,上面是一面棱角分明的銀色盾牌,兩柄利劍相互交叉,自上而下,置于盾牌之前,象征著用盾牌守護,用利劍御敵的意思。
這是守衛軍團的團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