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目光落在安平的臉上,靜悄悄,卻又充滿了一如孩童般開心時便會流露出的歡喜。
“是吶,妖怪也會感到害怕,也會害怕很多東西。”
說完,七月收回了視線,目光落在了地面,“小染可能明天下午就要回去了。”
安平本想問妖牌的事情,可看見七月表現出來的這種復雜,難以形容的情緒后,他便知道現在不是問那種問題的時候。
不過,他確實有一個疑惑希望能夠得到解釋。
“七月,你打算跟著她跟到什么時候呢?”
安平以為這個問題對七月來說會很沉重,會很難回答。
他想錯了,因為七月立即就給出了答案,“等到小染找到那個能讓她開心能讓她幸福的人,我就會離開。”
安平沒有想到會聽到這個答案,話語傳進耳朵的這一剎那,他感覺他心里某根弦忽然被撥動了那么一下。
輕輕的,柔柔的,卻那樣深刻。
安平坐了下來,輕聲問道,“為什么呢?”
“因為我們是朋友啊。”
…….
寧靜的云霧村,安詳的繁星之下,或許是因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再跟人類有過正常的交流,又或許安平變成了七月眼中的一個朋友。
七月開了口,即便安平沒有問,它就好像知道安平想要知道一樣,說出了它和許染之間的故事。
“我是一只寂寞的妖怪,十歲的小染,是一個寂寞的小女孩,”七月如是開口。
十二年前,那年小染只有十歲,剛剛從其它城市搬家過來的她,還沒有來得及認識新的朋友…….
其實那時候的小染也很難擁有幾個人類朋友,因為她能看到妖怪…….那時候她根本不知道她看到的是妖怪,她稱呼妖怪為‘奇怪可怕的東西。’
“很多妖怪的模樣真的很丑,”七月這樣評價了一句,說的好似她并不是妖怪一樣。
因為總是能看那些模樣嚇人的妖怪,所以十歲以前的小染,在很多人眼里乃是一個會說假話騙人,會一驚一乍故意嚇唬人的怪小孩。
事實上,小染的這部分經歷也導致了她家搬家。
搬了新家后,某天傍晚在她家附近的公園,我看見她一個人在那里孤獨的蕩著秋千,蕩了很長時間。
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她可以看到我,我沒過去。過去了也沒有意思,我不管說什么她都不會聽見。
于是看了一小會兒后,我準備回到樹上去休息,可就在那個時候,她忽然跑了過來,伸出小手碰了碰我的胳膊跟我說,“姐姐,我們可以一起蕩秋千嗎?”
當時我的個頭只比她高上一點點,她顯然錯誤的認為了我和她年紀差不多。
“第一次見面,她把我當成了人類小孩。”
說到這里,七月嘴角勾起的笑容里,已然滿滿都是幸福。
“我見她還小,便不敢告訴她我是一只妖怪,怕嚇著她。”
就那樣,我們一起玩起了蕩秋千,我們玩得很開心,她的笑聲很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