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聞言嘴角忍不住一咧,也怪不得這廝狗眼看人低。他們四人化身后,都是揀的往常最為舒服的衣飾打扮。
自己是高老莊下地時常穿的藍黑色窄袖直裰,而黑風與大圣則是一青一灰的短褐,活脫脫兩個高矮獵戶。
敖玉雖出身龍宮,卻也未戴半件首飾。除了一身粉色衣衫外,只拿兩根細繩與手帕在頭上挽了個包包頭。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哪家的丫鬟呢。
唯有長老還好些,一身上好的水云鍛乃是唐皇御賜,可惜卻還被幾人遮在了身后……
你說平日里打交道的不是仙佛菩薩,就是各山的妖王,比拼的都是神通和修為。誰能想到有一日會因為幾件衣服,而遭了鄙視?
這還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豬八戒呲了呲牙,正想上前給他個教訓,哪知卻又被身前的敖玉搶先了一步。
“不道歉是吧,那我就替他加倍打回來!”
看著躍躍欲試的小丫鬟和其身后的兩個壯漢,僧官心底一突。嗆啷一聲將三尺青鋒抽出,厲聲叫罵道:“我看你們誰敢!本官乃是陛下欽點命官,敢動我一根毫毛,定要將你幾人滿門抄斬!”
明心見他動了怒,擔心余甘等人吃虧,也顧不得心中恐懼,上前幾步勸道:“大人,他們都是大唐而來的僧人,您……”
僧官見余甘幾人不動,還以為是被自己唬住了,面上帶得色的將頂大帽子重重扣下:“我管他什么大糖,大鹽的!敢行刺本官一個也別想跑,男的刺字為奴流放千里,女的嘛~嘿嘿……”
若說這貨好歹也是個有品階的官吏,理該飽讀詩書,不該如此不堪。但奈何這人卻并非科班出身,乃是個街上的無賴,平日里沒少干了刨絕戶墳,踹寡婦門的惡事。
三年前的冬天,因為缺衣少食昏在廟前。路過的寶林寺主持見其可憐便收作了寺內雜役,讓其平日里灑掃下寺院來換取一日三餐。
怎料這廝懶散慣了,又豈會甘心出力。每日里不是沿墻拋瓦拆窗烤火,便是把經幡拿去擦腳。至于偷佛前香油和法器前去換錢吃喝玩樂,那更是家常便飯。
兩年前,喜佛好僧的烏雞國王前來寺中住了幾日,也不知怎么就撞見了這位破天荒的打掃了一回。隨口夸贊了句佛前勤拂拭,功足富貴滿后,竟被隨駕的太常卿點為寺中僧官,自此一飛沖天。
若是個知恩圖報之輩,有此際遇定是會對寺中僧人禮遇有加,以謝往日照顧之情。然而這廝卻是視之前的雜役生涯為奇恥大辱,一朝得勢便恨不得將寺中僧人統統化為雜役。
平日里死命克扣用度不說,辱罵毆打更是家常便飯,儼然將自己視為了寶林寺的土皇帝。此時見有人竟然想要朝他動手,自然不會輕易罷休。
豬八戒和黑風還好些,往日里除了修行沒少在俗世走動,所以這等小人也見的多了。
但敖玉卻是不同,她雖活了數百歲,但平日里卻是少于人接觸。至于俗世,更是只在未被罰去鷹愁澗時偷偷去過兩次,又怎知世間還會有這等無賴。
這會見他如此囂張模樣,直氣的柳眉倒豎,眼若噴火。也顧不得自家長老會否不喜,她腳尖一點來到僧官面前,揚手朝其臉上重重扇去。
“住手!”
就在巴掌堪堪落下之時,數十丈外的大雄寶殿前遙遙傳來一聲焦急呼喝。敖玉動作微微一頓,掌上閃過抹無形靈光復又狠狠扇了下去。
“啪!”
似要穿云裂石的脆響聲中,僧官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便如同個陀螺般打著旋竄了出去。直直飛出去數丈后,才如同條破麻袋般重重摔在地上。
一連打了幾個滾后,僧官雙手一撐想要從地上爬起。卻覺嗓子眼一癢,哇的聲將滿口碎牙合著鮮血噴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