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元鎮離四象山的距離,即使靠兩只腳走路也只有三天路程,因此每當招考時期,往來的學子特別多。
不管是豪門士族的子弟,還是寒門子弟,凡是通過前兩場考核,最終都要經過蒲元鎮。
趙掌柜的客棧沒有招牌,卻干凈又清雅。
這種風格的客棧,最受學子的喜愛。
但趙掌柜似乎有毛病,不管是什么樣的客人前來住宿,他基本上會說客房已滿。
他只做一種人的生意。
這種人很少,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個。
不過即使來了,也不會有誰知道這種人到底是什么人。
因為這種人都來自農家。
農家當今分為內宗與外宗。
內宗已經歸于四象學宮。
但是外宗的游俠隱士仍舊層出不窮,依然行蹤莫測。
趙掌柜不知什么來歷,他的這個客棧只接待農家外宗弟子。
然而今晚,趙掌柜卻破例招待了一個很年輕的男子。
這男子既不是學子,也不是那種人。
而是一個讓趙掌柜覺得很特別的年輕人。
客棧的廳堂,只有兩張木桌。
一張桌靠窗。
這個人就坐在窗邊。
他在喝酒。
但好像喝的是孤獨,是寂寞。
他的背影就仿佛比天涯還要孤獨。
可如果看到他正臉,又好像一點都不像個孤獨的人。
他是個很年輕的人。
年歲估摸著頂多二十。
墨色眼眸清澈透亮,每喝一口酒時,勾起的嘴角與眉間神色,深深刻畫出他的漫不經心。
這樣一個年輕人,內心怎么會孤獨?
另一張木桌則離近柜臺,是平時趙掌柜自己喝茶吃飯的桌子。
也是上個月李明樓經常坐的位置。
趙掌柜此刻正坐在桌子邊。
“我叫荊軻,你信嗎?”
喝酒的年輕人驀地轉頭看向趙掌柜,淡淡微笑,清澈的眼中卻閃過遺世天地間的孤獨。
趙掌柜當即大驚!
“荊軻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你怎么會是荊軻?”
“你不信?其實我也不信,但我的名字的確叫荊軻。唔.......我到現在還覺得是在做夢,可事實證明,這又絕不是夢!”
荊軻有些惆悵的說。
趙掌柜心下驚出血,不由想起有關東皇太一的傳說,傳聞東皇太一有起死回生之術,只要魂魄不滅,他能為其重塑肉身。
“那你的夢可否說來聽聽?”震驚的趙掌柜此時都沒發覺他自己的神思已經恍惚,聲音也變得有點顫抖。
“你的酒讓我白喝,那我就說給你聽。”
荊軻含笑點頭,隨即仰頭喝了一碗酒,再慢慢說來——
“我醒來的時候,看見的天空是一片詭異的灰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