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監獄工作的薪水很低,因為他做不了重體力勞動。
這五年干下來,他只攢了幾百塊錢的工資,連件合適的衣服都買不起。
眼下的他就像一片無依無靠的浮萍,根本不知道前方的路該怎么走。
也只能先跟著玫瑰走了。
玫瑰聽張東海講“恭敬不如從命”這樣的話,感覺好奇怪。
但也不多想什么了。
帶著張東海回了SUV。
幫忙開門,讓張東海坐后排位。
一直在車里的杜麗,目送著張東海上了車,眉宇間藏著一份警覺。
直到玫瑰坐上車,給她暗送了一個放松的眼色,杜麗的精神才稍微松懈一點。
“這是我朋友杜麗,也是我們樂隊的鍵盤手。”
玫瑰幫張東海介紹了一下杜麗。
杜麗通過車子中間的后視鏡和斜后方坐著的張東海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張東海覺得這個滿臉青春痘的姑娘身上有股陰郁的氣質,好像不太愛說話,便沒和她多講什么,簡單的點點頭,回了招呼。
而后問玫瑰:“你終于也搞起樂隊了?”
玫瑰啟動了汽車,邊開車邊聊:“是啊,拼了幾年,我們樂隊現在算是在圈子里站穩腳跟了。海哥,你現在有地兒住沒有?我們樂隊剛租了一個新的排練房,晚上能住人,你要不嫌吵的話,可以去我們的排練房住。正好我們排練的時候,你能給我們提點意見。”
張東海揉著只剩了半截的兩根手指,苦笑說:“在圈兒里這些年,我和音樂絕緣。我早就成過去時了,還給你們提什么意見啊。不過要真能在你們排練房借住一段時間的話,那你們就是幫了我大忙了。”
玫瑰颯然道:“海哥,你不用太客氣,朋友嘛,就是要互相幫助的。你當年不也幫我了嘛。”
“你要非這么說的話,我就領你這份人情了。”
張東海這話說的依舊讓玫瑰感覺到陌生和意外,看來監獄生活真的讓張東海徹底改變了。
杜麗一直在中視鏡里偷瞄張東海。
她之前以為張東海是個比她還陰郁沉默百倍的變態男。
卻沒想到,張東海上車后和和氣氣的玫瑰聊起了天,偶爾咳嗽一下,顯得有些病態。
但看他這精神狀態,遠不像傳說中那么變態暴力啊。
這真的是張東海嗎?
傳說和現實差距也太大了吧!
玫瑰聊著聊著就把車里音樂打開了,放的正是他們樂隊的歌。
對張東海講:“海哥,你怎么說也是這圈里的大前輩,你聽聽我們樂隊的歌,看看感覺怎么樣。”
環繞布局的高保真音響把車內變成了一個小號的K歌房,玫瑰樂隊的重金屬風格極度狂暴,給音響都要沖炸了。
張東海只感覺“轟轟轟”的金屬音波灌進了他的腦海,給他腦仁都要豁開。
心跳急劇加速,心臟嚴重不適,臉色變得一片蒼白,仿佛隨時都會被這波狂暴的搖滾樂給沖暈過去。
卻不好在玫瑰他們面前顯得太過羸弱,緊閉著犯紫的嘴唇,張東海硬扛了玫瑰樂隊一首歌。
見張東海半天沒言語,玫瑰好奇的問:“你感覺還行嗎,我們的音樂和當年你們的比,還算夠勁吧?”
張東海頭暈目眩,臉上盡是苦笑,咳嗽了咳嗽,卻無言評價。
這時MP3隨機跳放到下一首歌。
正是張北山的《向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