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伊娜的加入,三人的行進速度又一次不得不慢了下來。
中午休息的時候,吉爾聞到了伊娜腿上傷口散發出的臭味,在她的堅持下,伊娜解開了包扎傷口的破布,膿血順著大腿流了下來,顯然她根本沒有上藥,只是胡亂包了一下,傷口早已腐爛了。
雖然昨天被伊娜騙過,但善良的吉爾還是被這副慘狀震撼到了,傷口在大腿上,雖然有些腐爛但依然能看得出是刀傷,就好像是被人用刀割下了一塊肉一樣。
而且這種傷口不止一處,吉爾看了第一眼就瞬間想起了昨晚那塊人肉。
她震驚的指著傷口問道:“你,你們竟然割自己的肉吃!”
伊娜慘笑道:“我是跟家人路過的時候被他們抓住的,他們以吃人肉為生,路過的人都被他們吃了,因為要留著我泄欲所以我才能活到現在,前幾天他們就已經沒有食物了,所以就開始吃我...”
吉爾突然想起昨天爛牙男的話:“所以,他們說的罐頭指的就是、就是這樣?”
伊娜默默的點了點頭。
吉爾沉默,她突然明白這個世界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可怕。
張杰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樣,在一旁什么都沒有說。
吉爾用刀子小心翼翼的將傷口上的爛肉割掉,又替伊娜上了點藥,重新包扎好。
三人重新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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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普吉城越近,阿薩姆的心情就越是沉重。
地上的尸體越來越多,這里面多半都是反叛軍的成員,是他的兄弟,但如今卻都變成了殘缺的尸塊,被各種野獸肆意啃食。
身為曾經的戰友,阿薩姆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雖然他迫切的想要趕到普吉城附近,看看這場戰斗的損失究竟有多么嚴重,看看周圍有沒有像自己一樣僥幸逃生的人,但他實在不愿這些兄弟的尸體就這樣暴露在地上。
于是,他拖著滿身的傷,開始一路收斂反叛軍的尸體,火化,然后將骨灰裝進撿來的背包里。
想要全部帶走是不可能的,一個成年人即便是燒成了灰體積也不小,他只能收集一堆,燒掉,然后抓幾把放進包里,再仔細的記下這些人的名字。
他們每一個人都有家人,把骨灰帶回去也算是個交代...
那一晚太混亂了,逃走的人不少,在前往普吉城的路上阿薩姆遇到了好幾撥反叛軍的戰士,他們有的人受了重傷,有的人甚至落下了殘疾,但只要活著的都在做跟阿薩姆同樣的事情——收斂同胞的尸體。
在這個世界上,死亡跟吃飯睡覺一樣常見,尤其是作為反抗紅山姆的組織更是每一次出門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所以反叛軍中早就有了帶回骨灰這個約定俗成的規矩。
沒有人抱怨,更沒有人流淚,誰沒有見過幾十次死亡呢?大家沉默著裝好戰友的骨灰,在阿薩姆的帶領下繼續向著普吉城進發。
收斂尸體本來就耽誤時間,再加上這一行人傷勢都不輕,走的更慢,一直到一周之后,他們才終于來到了普吉城外。
幾十個人站在城外,遠遠看著城頭上飄揚的旗幟,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