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捕頭對自己的鼻子一向很信任。
院門外,蕭捕頭放下按刀的手,從腰帶中抽出一根小鐵絲,和風墨對視了一眼。
雙目一瞇,風墨微微點頭,揮開折扇,持扇的拇指在折扇的某處一按,扇骨上頓時彈出一片片鋒利的刀片。
隨后腳尖一點,身形一閃,帶著一點輕微的風聲,便落到了小院側面的院墻頂上。
單膝跪在院墻上,借著地利的優勢,風墨將整個小院內的情況環視一周,確定院中沒有隱藏著任何人之后,扭頭朝院外的蕭捕頭搖了下頭。
見狀,蕭捕頭用鐵絲直接撬開了院門上的鐵鎖,一手按著腰間的刀,輕輕推開房門,隨后猛地一個加速沖了進來,一腳踹向院中的房門。
“咚!”
隨著一聲巨響,可憐的房門就像紙糊的一樣被蕭捕頭一腳踹開,門上的鐵鎖飛起老高。
院墻上,風墨手持彈出刀片的折扇,一直緊緊地盯著下方。
“老風,你快來!”
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極為震撼的東西,蕭捕頭在踹開房門后足足愣了一秒多鐘,才終于回過神來大聲喊道。
“怎么了……”
風墨聞言站起身,剛要下去便注意到這處院落后面某道一閃而過的黑影。
“蕭捕頭,院后有人!”
短暫的猶豫之后,風墨告知了蕭捕頭一聲,便改變方向直追那道黑影而去。
“老風!混蛋!”蕭捕頭看了眼房中的情況,微微猶豫后便也追了上去。
三道身影前前后后離開,房中,滿地的血污,一具可能還有余溫的尸體靠坐在墻的角落里,失去了眼珠的眼眶正直直地看向房門的方向。
在這具尸體旁邊不遠,是一具同樣已經被剝了皮的毫無生氣的尸體……
“……”
漆黑的街道上,小柳手中拿著匕首,緩慢地走向客棧的方向。
她的腳步很慢,不但慢,而且好像還有些凌亂。
這種凌亂并非是出自于身體上的原因,對習武之人來說,除非是已經身受重傷,否則絕計不會出現步伐凌亂的情況。
又或者,是那人的內心已經亂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沒有多少人的街道上,小柳雙目失神地向前走著,周圍的行人都是遠遠地看了她一眼,便匆匆離開。
“那姑娘怎么回事?手里怎么還拿著刀啊……”
“你小聲點!別多話,這女的說不定殺過人呢,小心別把自己的小命給搭進去……”
“該不會是剛殺了自己的相好吧?嘖嘖嘖,說不準明天一早起來又要多一件案子了……”
“別胡說,我看那刀上好像沒血啊……”
“難不成是要自殺了……”
周圍的聲音不斷傳入耳中,小柳卻置若罔聞,只是愣愣地看著前方。
她沒能把她們殺了。
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打算掩飾她殺死那兩個人的手段。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掐斷線索,掐斷可以讓江羽繼續追查下去的線索。
挖了那個人的眼珠,是為了遮蓋那個人在臨死之前的恐懼反應,畢竟那對凸出的眼珠足以給江羽太多能讓他走向正確方向的線索。
而挖了另外那一人的眼珠,則是為了遮蓋她想遮蓋這一切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