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又一排黑央央的一片,楊柳縣城城門處距離慶平河這一段路程,盡數被人群塞滿。
只不過這一眼望不到邊界的人群之中,倒是頗為寂靜,紛紛跪在慶平河畔上,不論富庶還是貧窮。
最前方的那位是前兩年新上任的縣令,是一個看上去身材偏瘦的讀書人。
他此時跪在最前方,一左一右是縣丞以及縣尉。
在這幾位身旁的倒是頗為吸引人眼球。
一個渾身雪白,看上去一兩歲的雪白娃娃被放在一尊還未下水的龍舟之中!
那娃娃不哭不鬧,眼珠青冥二色分明,對于這個世界似乎極為好奇,不時的摸摸這里,看看那邊。
“進奉河神老爺貢品已備好,望老爺護佑來年我楊柳縣風調雨順,不受旱澇之苦!”
無風無雨,平靜的宛如一片死水,眼前的慶平河似乎一下子時間都直接凝滯住。就連細微的水花聲都消失不見。
陳閻雙眸之中以陰氣法力望去,在那水花掩蓋之下,仿佛有一龐然大物正盤踞在下。
百個呼吸的時間過去,仍然是沒有反應。
跪在前頭的那位縣令似乎是有些沉不住氣了,當然也不僅僅是他,身后諸位一些曉得這其中分寸的,額頭上汗水淋淋渾身顫抖的都大有人在。
“河神老爺,貢品已備好,望老爺享用!”
“咕哇呱……”
沒有動靜和預兆,就在那縣令還要再度開口的時候,一聲驚天動地的蛙鳴之聲響動。
慶平河的河水宛如一下子沸騰了一般,噴涌而出河水朝著岸邊沖刷傾灑而去。
河水并不算稠密,宛如雨點一般砸在了前方最前方這楊柳縣城的縣令身上。
同樣砸在了那個始終左顧右盼的小娃娃身上。
小娃娃有些聒噪的哭聲并沒有影響什么。
那中年讀書人沒敢多言半點,將頭顱深深埋下。
“本神新至慶平河,這規矩便須得改上一改!”
原本平靜的湖面上出現了一個漩渦,一道沉悶如雷鳴的聲響傳出。
中年縣令似乎終于松了一口氣,連忙道:
“敢問河神老爺,這規矩要如何改?”
“呵呵,余者無甚,只是每年這祭品上,上一位水神娘娘法力孱弱,已經被老爺我驅逐,本神如今以**力做爾這慶平河水神,護佑爾等一方山水,自然不能跟那廝一般!”
中年縣令臉色霎時間有些蒼白,不過眼眸之中倒是稍稍的松了一口氣。
“河神老爺的意思是……”
“每年一位的童子進奉,改為每年一對童男童女即可!”
慵懶而沉悶的聲音從江底響起,言語之中卻滿是不容置疑的威嚴!
中年縣令的臉色稍稍好上一些,隨后似乎想起了什么:
“河神老爺,今年我楊柳縣城實在是沒有準備童女……”
“不可!你這是看不起本神?”
蛙鳴之聲恍若撼天動地,水流漩渦在慶平河上下凝聚。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