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閻皺了皺眉,“什么幻境?”
二娃搖了搖頭:“一個生靈靈魂深處最深層次的恐懼!不過具體為何,我就不知道了。”
陳閻點了點頭,看向這仿佛癔癥一般的莫屏展。
“別殺我,別殺我,跟我沒有關系!真的跟我沒有關系!小人僅僅只是他們一族的上門女婿,大神饒命,此事跟小人是根本沒有任何關系啊!”
莫屏展陰魂軀殼之上竟然出現了大把的涕泗橫流,陳閻看的有趣。
隨后在陳閻有些驚異的眼眸之中竟然怦然跪下,朝著那一片空地之中,一次次的嘭嘭嘭的磕著響頭。
“大神饒命,大神饒命,這太湖龍君一家,跟小人絕無半分關系!”
陳閻揚了揚眉,這才明白過來:
“感情這小子當初是那位太湖湖君的上門女婿?這般卑躬屈膝,怪不得能夠在當初那場浩劫之中保住性命!還能承繼了這太湖湖君之位,嘖嘖。”
陳閻眼眸中倒是沒有什么鄙夷,沒有誰可以強迫旁者非得去死,只能算是選擇不同,道路不同罷了。
“饒命,饒命,我與那柳凰一刀兩斷,再無夫妻之約,小的當初本就是被這太湖柳氏奪來,此事跟小的無半分淵源!”
“小的當年不過是彭山郡外煙柳鄉的一個秀才,因要去參加鄉試途徑太湖,被那柳凰砸中繡球,這才平白被墜了湖,成了這段孽緣!”
“……”
“小的對諸多大神,府君無半分不敬不臣之心,只求保住性命無恙。請大神饒命。”
“……”
莫屏展就這樣跪在地上,言語說的極快,卻也還算清晰。
他就這樣說著,陳閻就這么聽著。
良久。
陳閻平靜的面容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
“罷了!既然他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以神通制造幻境稍稍掩埋一番,便讓他回去吧!”
二娃有些詫異,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雙眼之中有迷蒙之意,隨后便見這莫屏展腳步散漫,朝著遙遙的太湖方向而去。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陳閻面容重新恢復了平靜,目光卻極為深遠,始終直直的注視著這廝。
二娃看著他的模樣,比起大娃要心思靈動的多,開了開口,卻沒有出聲,只是指了指自己的眸子。
陳閻搖了搖頭,嘴角上挑,輕笑一聲:
“有意思。”
這個人真的這般貪生怕死,甚至到了這種程度嗎?
或者說,既貪生怕死,又軟弱無能!
但是五湖之一的太湖,盡管位分被降,但是坐在這個位置上,其中的香火連帶,裙帶交情,難以想象!
這樣的一位湖君,真的會被那彭山郡城隍那般驅使,馬首是瞻嗎?
陳閻覺得未必。
……
黑夜漫漫,陰風滌蕩。
一道身影從秋葉原一路往西,朝著那如今早就已經不同往日的太湖而去。
他的眼眸之中似乎始終都被迷茫充斥,仿佛一直不曉得剛剛到底發生了什么。
腳步有些緩慢,甚至有些散亂,好在這秋葉原雖然距離太湖頗遠,但是距離巖嶺所在,沒有什么鬼物大妖,倒也無人能夠知曉發覺這位湖君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