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回來啦?”
聽到秦安槐三個字,一直專心渡劫的紋絲不動忽然動了起來,動作麻利的蹦下床,興奮的問:“是不是又要排練了?”
其他幾個老病號,也放下了手里的‘活’,很高興的樣子。
劉琴眼睛一瞪,叉著腰:“演什么戲啊!仙長,你繼續渡劫,你們兩打仗打一半怎么能走呢?還有,首長,全村人的幸福就指望你了!你們都有很重要的任務,要控制自己啊!”
“可是,小秦也是人民群眾的一員,小秦的幸福也很重要啊!”首長同志認真的說。
“可是什么,再可是信不信送你們去電療!”劉琴眼睛一瞪。
首長臉色沉下來,不吱聲了,繼續批閱文件,連下期的也繼續回去下棋,紋絲不動小聲的嘀咕了一些誰都聽不懂的話,然后回到床上打坐渡劫。
幾個人都悶悶不樂樣子。
“排練?”陳鋒好奇的問劉琴,什么意思,以前秦安槐常和他們排練嗎?
劉琴跟陳鋒解釋說,秦安槐才來的時候,經常拉著病房里病友演戲:讓這些人扮演殺人犯、他女朋友和路人,然后他及時趕到,打敗壞人,救了女朋友。
雖然不算很常見的行為,但是在兇殺案件中受到刺激的患者做出這樣的行為,不算難以理解。
陳鋒想了想,準備和正在渡劫的紋絲不動聊幾句,看看能不能打探出一些更有用的消息。
就在這時候,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
一個中年醫生帶著幾個年輕醫生。
“張主任,查房啊。”劉琴打招呼。
“恩恩,這位是……”中年醫生看了眼陳鋒。
“哦,我侄子,來找我有事。”劉琴說。
“哦,護士長,非工作人員還是不要來病房的好,免得刺激到病人,也不安全。”
張主任善意的提醒,其實也是逐客令。
……
離開醫院后,陳鋒并沒有走遠,在后門附近找了個肯德基坐下。
剛才被那個張主任打斷的太快了,以至于沒有機會和那幾個病人詳聊,也許他們知道些什么。
“等到半夜,先吃點東西。”
陳鋒在點餐臺要了大一堆東西,自己只拿了一個漢堡,一杯可樂,剩下的,全部給蘇心緣。
難得一次溫柔對待,蘇心緣反而不太適應了。
“要不,薯條分你一半?”見陳鋒面前孤零零的半個漢堡,自己面前的雞腿薯條堆成了山,蘇心緣挺不好意思的。
“你吃吧。”陳鋒說。
“喂,你這樣,我有負罪感的。”蘇心緣低頭嘀咕。
作為一只靈,她不需要買睡衣;
同樣,更不需要吃吃喝喝。
甚至由于不用主動修煉,她連食心齋的魔性調料都不需要。
“我一開始也不太明白,你為什么熱衷買衣服,動不動就戲精附體。”
陳鋒笑笑,說:“直到這兩天我看書,書里有一個前輩說,靈其實挺可憐的,讓我遇到了,對它們好一點。”
一個生靈,生于這個世上,卻對這個世界毫無所求,
從某個角度而言,她是幸運的,無欲則剛,她受到的約束比任何生命都少;
但是,從另外一面看,這個世界難道需要一個對自己毫無所求的存在?
一個公司,難道會需要一個對公司毫無所求的員工?
食心齋筆記里說,靈是天地的意外產物,天地對這個‘意外的孩子’并沒有多少親近,與其講靈是世界的愛子,倒不如說,是這個世界不負責任的棄嬰。
所有的靈,一生都在努力的想要抓住,那些注定不會屬于它們的東西。
與其說蘇心緣是戲精,倒不如說,她本能的想盡一切可能更多的去體驗生命的滋味。
“才不要你可憐,不吃拉倒。”蘇心緣大口大口的吞咽著雞腿。
兩人在肯德基磨磨蹭蹭,到了凌晨一點半。
即便是精神病,這時候也該睡覺了。
畢竟,精神病院沒有手機,不給刷短視頻朋友圈,也不能看片,這時候除了睡覺好像也沒別的事可做。
找了個偏僻的角落。
人面柯基獸出現,扭著大屁股,想要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