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生做的事情不少，卻很少會有感到后悔的時候，但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一直都是我心里的一根刺。”
常成天卻是開口又道：“當初我百般阻撓，不接受你喜歡的那個姑娘，但是現在看來，當年我實在是鼠目寸光，沒想到啊，活了一百來年，最后讓一個小姑娘還有她的兒子給我上了最后一課！”
“爺爺……”常致清聞言眸中劃過一抹復雜的光芒，但是愣了很長時間，卻也不知道能說些什么。
當年他那么喜歡的女子，許給她一生的承諾，但是最后卻還是沒有做到，僅僅是因為長輩的阻撓，便將一位真心待他的女子的手放開了。
這么多年來，他始終都不知道自己當年的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卻還記得當年，他是堅定不移的覺得自己做的沒錯的，雖然心中很痛，但是跟老爺子的意愿相比，兒女私情顯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但是說的再多，他無非就是舍不得北平常家的這個身份，也做不到為了一個女子放棄自己當時的一切！
可是最后得來的結果是什么呢？輕飄飄的一句“魄力不足”，就直接將他這幾十年來的付出全都推翻了，就算意識到錯了又能怎么樣呢？事情都已經到了這一地步，他就算后悔也挽回不了什么了。
“你的兒子真的很不錯，現在一個人就能撐起半個常家，我到底是錯了，但是現在我也做不了什么了……如果還有機會的話，你試試能不能把你兒子給找回來，不單單是為了你自己，更是為了我們北平常家……”常成天最后這么說道。
而后便沉默著離開了這間書房，常致清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手中拳頭握緊又松開，最后發出一道苦澀至極的短促笑聲，眼中盡是無奈。
說的輕巧，可是當年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這么久，在誰心里都已經變成了一道深入骨髓的傷痕，有豈是那么容易就能挽回得了呢？
……
“我得走啦。”方銳突然出聲道。
他瞇著眼睛睡了一覺之后，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好像已經坐過站了，他還沒有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若是再這么坐下去的話，少不得又要耽擱更長的時間了。
“你要走去哪里？”雁茴被方銳的這一道聲音喚醒，有些迷糊的揉了一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枕著方銳的肩膀睡了好一會兒了，當下俏臉又浮上來兩坨紅暈。
兩人沿途一起經歷了大半天的時間，期間大多數時間都在沉默，但是總有一人會倚靠在另一個人的肩頭，兩人始終貼在一起，十分親密。
此前還從未跟男子有過這么親密接觸的雁茴，卻是對這種感覺一點都不抗拒，反而有些說不出來的眷戀，恨不能時間就一直這么下去，他們兩人也一直都待在一處……
是以雁茴在半夢半醒間聽到對方的聲音之后，下意識的驚醒了過來，語氣比尋常時候有些急切。
“你難道忘了我先前跟你說的了？我這回出國可是要去干殺人放火的事情的！”
方銳卻是腦子一根筋，完全沒聽出來雁茴語氣中的眷戀和不舍，見其清醒過來之后，便干脆直接起身撐了個懶腰，而后朝著對方笑道：“我得先走啦，若是這個分叉口再錯過的話，可要繞好大一個彎子了。”
他原本都已經計劃好自己的路徑了，這附近就是他最遲能下車的地方，若是再坐下去的話，距離原本的路線就偏離的有點遠了。
“那我能跟你一起去嗎？”雁茴卻是也站起身子，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方銳道。
“你也要去？”
方銳聞言先是一愣，而后有些無奈道：“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跟這我去打打殺殺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