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弦寒窗苦讀十幾年,所用筆墨紙硯都是消耗品,唯獨這桃木鎮紙,陪著他十幾年,時間久了,這桃木鎮紙也帶了一絲文氣。
而且,桃木本就克制鬼物,所以,這桃木鎮紙才能暫時壓住小鬼差,當然,也是因為楚弦將對方的鬼差腰牌取下,讓對方法力驟減,要不然肯定是鎮壓不住。
鬼差腰牌是身份象征,本身就是一件厲害的鬼器,小鬼的力量一多半都是來自這腰牌,取下,自然是讓它元氣大傷。
甚至如果以后要不回腰牌,它還會丟了鬼差這身份,淪落成一個普通鬼修。
這一點楚弦比誰都清楚,陰司當中,鬼差是最底層的存在,更替極為頻繁,甚至只要是陰司的捕快,就有權授予和廢除其身份。
所以此刻,小鬼是真的怕了,此刻的小鬼哪里還有一開始趾高氣揚的樣子,不斷求饒,只不過楚弦沒工夫搭理它。
拿著鬼差腰牌,楚弦感覺手中仿佛拿著一塊寒冰,上面的寒氣逼人。
也虧得楚弦手上纏著打鬼柳鞭,否則還拿不起來這腰牌。
進了屋子,楚弦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母親,然后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藥瓶當中有一粒藥丸,正是楚弦煉制的那一劑猛藥。
此丹藥力兇猛,若能熬過最危險的那一段時間,必然可以藥到病除,但楚黃氏現在的狀態明顯是抵擋不住這過于猛烈的藥力。
所以,楚弦才想方設法,引來鬼差,就是要用對方的鬼差腰牌,幫母親定魂。
鬼差腰牌上的鬼神之力足以穩固母親魂魄,讓母親熬過藥力作用的時間。
此法楚弦已經推演過無數遍,乃是萬無一失,但即便如此,楚弦依舊是心慌無比,好在楚弦知道此刻不是猶豫的時候,當即是將鬼差腰牌放在母親胸前,然后將那一粒猛藥給母親喂下。
這一夜,注定依舊是不眠之夜。
……
外門的小鬼求饒了許久,不見人出來,也沒法子,只能是悔不當初,心里又生出濃烈恨意,想著自己應該委曲求全忍辱負重,只要能討回腰牌,到時候必然要狠狠報復這個膽大包天之人。
它在陰司也有幫手,自己不是這人對手,就找幫手,到時候非得將這人弄死,將這人魂魄拘走,好好折磨,如此才能一解心頭之恨。
時間流逝,很快,就已經是寅時,距離日出最多只有一個時辰。
一夜時間,楚弦眼睛都沒閉一下,再看床榻上的楚黃氏,臉色已經沒有了原本的蒼白和死氣,相反,反而還多了一絲紅潤。
楚弦上前把脈,脈象雖弱,但已無性命之憂。
這一刻,楚弦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后將鬼差腰牌拿起。
顯然,楚弦下的那一劑猛藥有了效果,母親的病情控制住了,如此一來,只要慢慢調養,一兩個月應該就可以恢復過來。
病去如抽絲,楚弦知道這事情急不來,好在,最危險的時期已經渡過去了。
為母親整了整被子,楚弦出屋,到了院子當中。
那小鬼還被壓在桃木鎮紙下面,見到楚弦出來,小鬼立刻求饒,可以說是說盡好話,它已經想明白了,先脫困,要回鬼差腰牌,只要回去搬救兵,到時候想怎么折磨這人都可以。
但可惜,楚弦壓根沒有理會這小鬼,而是看向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