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弦不在意這些小事,或者說,若是在意,故意訓斥周放,說不定還會被人當成自己故意針對一個小吏,有失官家身份,還可能給人一種故意找事的印象。顯然那周放也是深諳此道,惡心你,但又不觸及底線,讓你拿他沒轍,就像是一只圍著你亂飛的肥頭大蒼蠅,打它吧,怕惡心,不打吧,又惹人心煩。
再加上這幾日楚弦的確是很忙,也沒時間搭理周放這些小動作,只不過沒想到的是,這個周放居然是愈演愈烈,各種惡心人的小動作是越來越多。
但這時候,楚弦反倒是意識到什么,因為這周放的膽子未免太大,要說沒有人在背后教唆,根本不可能。
想到這里,楚弦當下是找了一個機會和借口,讓戚成祥叫來周放。
楚弦是官,周放只是小吏,讓他來,他就得來,這一點沒得商量。
周放這時候走進楚弦書房,卻是敷衍的行禮,讓人不要挑出毛病來就好,至于下屬對上官的那種恭敬,是丁點都看不出來。
“楚大人喚我過來,不知有什么事啊?我這邊也是事物繁多,剛才張大人可是吩咐了不少事情,耽擱了,可不好向張大人交待。”周放冷聲說道,那意思就是你在浪費我的時間,同時告訴楚弦,他背后有張大人撐腰。
張大人,那是巡查司主書官,之前楚弦在安城見過,就是那個大腹便便,很是無理的一個官員,而且還是楚弦這執筆官的直屬上官。
當下楚弦明白了。
給周放撐腰的是這個巡查司張主書,怪不得這周放如此放肆。
此刻楚弦神色嚴肅,心中已經是有所決定,當即指著那邊書桌上的諸多文冊道:“剛才是你在外門大呼小叫,擾亂本官思緒的嗎?”
周放立刻不干了,嚷嚷道:“楚大人此言差矣,我也是要吩咐下屬辦事,既然要吩咐,當然要說話,有的時候下屬不聽話,聲音未免多就大一點,乃是無心之舉,你怎能說是我故意擾亂你思緒?”
“大膽!”楚弦喝斥一聲,隨后不等周放說話,便對著一旁戚成祥道:“戚刀長,這小吏故意打擾本官思緒,影響查案,拖出去,責罰五杖,打完了,回稟與我。”
楚弦一聲號令,戚成祥自然是立刻響應。
“是大人!”
說完,立刻是走過去抓起周放衣領,后者一愣,隨即是瞪著眼睛大呼小叫起來:“打人了,楚弦公報私仇,打人了,楚弦心胸狹隘,故意針對于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張大人救命,崔大人救命啊。”
這周放喊聲極大,立刻是引來外面不少人注意,更有一些巡查司,甚至是提刑司的官員出來查看。
兩司現在是住在同一個城府官邸,只不過是分開查案。
戚成祥才不管別的,他奉命杖刑周放,就不會少打一下,也不會多打一下,召來兩個軍卒將叫喊的周放摁在地上,隨后拿起棍子就打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