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弦在練兵上,壓根兒沒把他們當人看,按照一些人的說法,這就是往死的訓練,但實際上,沒人真的因為練兵而死,倒不是他們體質個個都好,而是因為,楚弦給這些縣軍準備了很多療傷強體的藥。
藥丸是一種,除此之外,還有湯汁,最變態的,還有幾大水缸的藥膏。
那些藥膏,看著就惡心,而且其臭無比,用的時候,感覺就像是將一堆狗屎涂在身上一樣,要多惡心,就有多惡心,要多別扭,那就有多別扭。
頭一次用的時候,沒人樂意,但訓練一天,整個人幾乎都要感覺被撕裂開,疼痛無比的時候,用了這藥膏,很快就能感覺到一股涼意,然后是那種溫熱,慢慢滋潤皮、肉、筋、骨,緩解疼痛,睡一覺,第二天依舊是生龍活虎。
習慣之后,就知道這玩意的好了,到后來,都不用招呼,練兵之后,一幫子大漢便光著膀子跑去渾身涂抹這仿佛狗屎一般的藥膏,一個個還美滋滋的。
這兩百多名縣軍,對楚弦,一開始是不屑,但幾天下來,他們臣服了,這位縣丞大人不似其他的官員,高高在上,只要有時間,就會來陪著他們一起練拳、練刀,再加上楚弦用單挑的方式搞定了幾個刺頭之后,這些縣軍見了他,那都是精神抖擻的行禮,不敢有一絲不敬。
飲食上,那也是頓頓有肉,卻不準飲酒,一次都不行,一旦發現,軍棍伺候,有人不信犯了規矩,被打的皮開肉綻哭爹喊娘,然后涂上藥膏,吃下藥丸,喝下藥汁,第二天繼續練。
這些縣軍服楚弦,也服戚成祥。
畢竟,是戚成祥日日夜夜陪著他們,教他們拳法,教他們刀法,教他們射箭弓術。
除此之外,還教一種刀陣。
這是楚弦借用前世一個極為厲害的陣站之法演變而來的,一般三人成陣,五人,七人,九人也可以。
成陣之后,分功、守兩個角色,按照一定步法挪移轉換,配合之下,可以對付幾倍于他們的敵人。
這也是楚弦所能想到,短時間內唯一能速成的戰法。
只不過楚弦希望用不著,因為一旦用到這個戰法,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城墻和箭塔沒有抵擋住敵人,到時候便是在縣城之內,貼身廝殺,那當然會相當慘烈。
楚弦覺得時間不夠用。
乃至于,這幾日天天有不明真相,被人蠱惑的百姓上街鬧事,楚弦都沒有在意。
村民遷移的事情,進行的也不順利,有人配合,但也有人抵觸極大,甚至,派了縣軍去抓他們來,這些人是東躲西藏,就是不配合。
當時,便是姜淵這老好人,都氣的將手里的茶杯砸了,罵道,不識好歹的一幫東西。
楚弦依舊是平淡的不像話,似乎沒有丁點生氣。
他聽到這個消息之后,甚至笑了。
的確是不識好歹。
但沒法子,那也是楚弦治下的百姓,身為父母官,就得為他們著想。
況且,定海縣對于楚弦來說,有一種特殊的意義。
在前世時,楚弦得到過定海縣不少百姓的幫助,記得一次楚弦染了風寒,都燒的人事不知,是鄰家大娘和對街大爺發現并且扛著楚弦,去了醫館,大夫不用診金,墊付藥錢,這才救了楚弦一命,楚弦忘不了周圍一群街坊圍著自己關切問候的場景。
還有曾經因為懷念母親,在酒館暗自落淚時,慈祥老大爺的促膝長談,紓解心情。
也有街頭腳夫大哥幫忙搬運行李,卻笑著說不用給錢,給口水喝就成的那種直率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