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后悔了,早知道他就不應該針對新來的總推官,現在被抓了典型,弄的官位都沒了。
這去哪說理去?
什么地方有后悔藥,他若是知道,肯定會買上幾斤,可惜沒有。
“還不出去。”楚弦堂上訓斥一句,那人想求饒,但想了想,還是低著頭,向外走去。
其他人此刻靜若寒蟬。
原本隨意站著的,此刻也都是身子直了不少,恭敬了不少,就連吞口水,都是小心翼翼,堂上那是安靜的落針可聞。
誠然,楚弦這種手段有些嚴苛,但他只能如此,新官上任,若無威嚴,以后如何服眾?本來楚弦就打算想法子震懾一下提刑司這些人,沒事都打算找點事,結果就有人傻乎乎的撞過來,那就不怪他楚某人心狠手辣了。
這時候,沒人敢說話,吳居正卻是神色猶豫,他從剛才就開始思謀,他知道,楚大人肯定會借著這件事樹立威嚴,要說這幫人也是玩脫了,第一次找借口不來就算了,第二次,居然還是如此拖拖拉拉,只能說,自作自受。
但這是楚大人的意圖?
或許是,但肯定不是全部,吳居正這時候突發奇想,覺得這是一個機會,若是他推斷正確,那必然可得重用,想到這里,終于是忍不住,開口道:“楚大人,袁推官不尊上官命令,的確該罰,但袁推官經驗豐富,且屢立功勞,念在他初犯,還請楚大人手下留情。”
吳居正,居然是在求情。
楚弦有些詫異的看了對方一眼,心中有了一絲贊許。
對于他來說,拿一個人來開刀,以此起到震懾的作用,現在的目的已經是達到了,但那個倒霉鬼也不是沒有回旋的余地,真正的上上策是,有人求情。
因為,求情本身就意味著認同和臣服。
光有懲罰,那還不夠,如果沒人求情,只能說明他們是敢怒不敢言,心里還是不服,甚至想著反擊回來。
但如果有人求情,那就不一樣了。
那意味著有人要臣服,要認同你,這有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而且自己真的一上任就將一個八品推官革職打回吏部,在更上一層的官員看來,這就不好了,至少說明,自己沒有能力掌控。
這就是最大的不同。
本來楚弦是有其他的應付之法,沒想到吳居正想到自己心里頭了。
所以楚弦才會心有贊許,至少,這個吳居正,能用,也是一個可造之材。
有吳居正求情,下面立刻有人一起求情,楚弦也就順坡下驢,只是罰了袁推官半年俸銀,留職觀察。
明眼人都知道,雖然是要觀察,但應該是沒事了。
那袁推官也是松了口氣。
誰能想到,他只是故意晚來一會兒,居然差一點丟了官,差一點仕途就毀了,他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是明白,就算是不服這位新來的總推官,也得聽話。
“袁兄啊,官大一級壓死人,這道理你難道不懂?”事后,一個和袁推官關系不錯的官員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