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得給人留面子,二來,他也不敢說這大話,萬一自己也搞不定這件事,那就是妥妥的打臉,因為到時候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的人,也包括他這位刺史自己,而且嚴格來說,作為涼州最高的官員,如果丟臉,也是他首當其沖。
此刻楚弦神色凝重,暗道這件事得解決啊,往小里說,是臉面問題,往大里說,關系到以后的晉升之路。
最重要的是,楚弦算是看明白了,中書大人將自己弄到涼州,一來是為了查辦德親王的案子,二來就是看自己能不能逆轉涼州現在窘迫的現狀。
任重而道遠啊。
楚弦能撂挑子嗎?
肯定不行。
所以再麻煩,也得想法子解決,這件事不解決,正五品刺史,就是楚弦的仕途終點。
當然這件事,也只是涉及到他這個刺史和李季這個長史,刺史統領大局,內政是一塊,長史不用問,主管的就是這個,反倒是軍府司馬那邊關系不大,人家管防務,只要涼州無事,那就是有功,有功就能晉升。
越想,楚弦越覺得屁股下面的這個刺史位子有些不好坐。
而且現在就算給楚弦想法子的時間都沒有。
現在州府賬上已經沒錢了,所以這幾日就得去戶部要錢,沒錢,下個月各級官員的俸祿都發不了。
這是當務之急。
而且楚弦到現在才知道,原來這幾年整個涼州的官員從上到下,俸銀都是減半,不光是減半,還延遲發放。
這種事可不是開玩笑的。
楚弦很明白,對于一些官員來說,俸銀或許沒那么重要,就算是減半,就算是延遲發放都沒有任何問題。
但對于一些底層官員來說,俸銀就很重要了,說一句不好聽的話,底層官員的俸銀,那是要養家糊口的,減半不說還延遲發放,下面的官員過的是什么日子,光是想都能想到。
這么一來,如果是那種有操守的官員,或許能忍住,如果是心境差一點的,指不定會因為這個干出什么事情來。
就例如貪污受賄。
這可是大事情,別看俸銀的事情似乎不起眼,卻是一個巨大的隱患,直接可能導致的就是下面官員的貪腐,這種事情不爆發倒還好,一旦爆發,那如果再有人拿著這種事情來做文章,自己這個刺史就算是想要在涼州養老都不行。
所以楚弦感覺,自己哪里是坐著刺史的位子,那簡直是在坐著刀子一樣。
“李長史啊,這件事咱們得好好應對。”楚弦也清楚,他現在干著急也沒用,已經是這種攤子,當然,倒也不能怪上一任刺史郭婿,對方人應該正直,但能力稍弱,去治理其他州地應該問題不大,但涼州這種地方,郭婿的能力就稍顯不足了。
既然著急也沒用,那楚弦索性是靜下心來,和李季這位他的副手長史商議一下對策,因為這種事不光是和自己有關系,和李季也是關系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