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城因為太熱,有地火熔城的稱號,所以遍地都有這種水鋪,一碗加了草葉根莖的水也不過幾文錢,卻是可以中和熱氣,讓人舒爽,還能補充水分。
這個客商喝完之后,問道:“是不是因為德瑞祥把持了瓦城所有的大生意,所以才會遭人記恨,才有人去挾持他們的大掌柜?”
水鋪老板搖頭:“記恨,誰不記恨?德瑞祥在瓦城那就是半個官府,很多官員都不敢招惹他們,以前有外調來的官員,剛正不阿,要查這德瑞祥偷逃稅銀的事情,結果你猜怎么著?這官員不過兩天,就意外犯了事,被革官查辦,沒落下一個好下場,哎,官員尚且如此,一般的商人和百姓,又如何斗得過他們?好了,這種事少問,也少說,免得隔墻有耳,讓德瑞祥的人聽了去,難免要惹上麻煩的。”
那外地客商是連連點頭,沒有再多問,就按照水鋪老板的說法,無論是誰針對德瑞祥,結果都是一樣。
德瑞祥還是德瑞祥,人家的生意照做,誰都奈何不得。
瓦城可是有這么一句話,叫做流水的府令,鐵打的德瑞祥,府令換了,德瑞祥都不會倒。
便在這時候,那邊有大批軍卒趕來,看數量,得有三四百人,這么多兵卒在街上走過,那聲勢不小,驚動了不少還不知情的人。
結果互相一打聽,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瞧瞧,德瑞祥那邊出了事,官符立刻就出兵了,這說明什么?說明他們就是一家人,這自古如果官商一家,那是真沒老百姓活路。”水鋪老板嘆了口氣。
他這一天累死累活打水熬水賣水,辛苦一天也不及人家德瑞祥一個伙計賺的多,要說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但一般人怕事,更不敢惹事,所以也就只能嫉妒嫉妒了。
三百多名赤金軍此刻是將德瑞祥那個宅院圍住,周邊的百姓攆走,不過赤金軍沒有立刻攻進去。
后面,又來了幾個官員。
遠處水鋪老板一看,小聲道:“瞧見沒,咱們瓦城的府令大人都來了,旁邊是主書大人,還有那邊,是互市監丞,尤其是互市監丞,別看只是一個正八品,但權勢可是相當大的,畢竟主管一城貿易,那可是肥的流油啊。”
剛說到這里,就有兵卒上前趕人,雖說這水鋪已經距離很遠,但人家讓走,也不敢待著,所以這邊的客人一下作鳥獸散,水鋪老板走的最快,嘴里還罵罵咧咧的。
那邊瓦城府令土喆正在聽之間被丟出來的張姓官員在講述經過,神色凝重,一聲不吭,倒是旁邊的瓦城主書官謝三河忍不住了。
“府令大人,這還有什么好猶豫的,有人來鬧事,而且還挾持了詹大掌柜,這可是大事,我看直接派兵進去,逼迫里面的賊人放人,一旦放了人,直接動手,如果反抗,就地格殺。”
主書官謝三河一臉的殺氣。
他在瓦城已經是待了十年,可以說早已經被德瑞祥商會拉攏了過去,然后事事都為德瑞祥商會考慮。
原因很簡單,他每年從德瑞祥得到的好處,就有十萬兩銀子,那可是比他的官俸要高得多,就算他當差五十年不吃不喝,都賺不到這么多。
所以他當然是上心。